葛陂位于新蔡县西北七十里,距离平舆不到五十里。
一群反贼在汝南郡治附近起事,也不知道是没脑子还是故意,生怕朝廷不能立刻知道。
偏偏这袁阀是汝阳人,这帮人在平舆这边肆虐,却怎么都波及不到汝阳那边,就离谱。
“不愧是袁阀!”从陈国南下,第一站就汝阳,真来到这里,才知道十乡八里的,大部分的土地都在袁阀名下,再不然也在他们的姻亲名下。
说句不好听的,袁阀在汝阳,直接就是土皇帝级别。县令的话,都没袁阀的话有用。
城外的庄园处,更是建设起坞堡,就规模和防御工事,距离城池已经不远。
而且坞堡还不止一处,主要的坞堡一座,周围分散四座坞堡,五座坞堡互相配合,就算来四五万贼人,也能从容面对。
贼人一直不北上,很大概率应该是被汝阳所阻拦,也有可能是根本不像北上。
葛陂是平原地形,想要占山为王几乎不可能。是以葛陂黄巾其实是割据新蔡县作为根据地,然后四处劫掠,劫掠的同时,又在经营新蔡,反正就是没打算离开汝南郡的意思。
白波贼好歹也去并州转了一圈,这葛陂贼也不知道是乡土情结重还是怎么的,就是不走。
郡兵过来征讨过,被击败,毕竟人家就在郡治旁边造反的。
郡兵组建,物资筹备,那都要在平舆城里面完成,那怎么组,怎么打?郡兵显然应付不了,只能依靠州兵。可州兵隔三差五的过来,最后久久来一次,说是物资不足。
这些刘宠知道,就因为知道,实际来到汝南才觉得荒唐。葛陂黄巾不外出劫掠,只是在本地劫掠的情况下,队伍能有多少?
人数肯定不超过十万,且老弱妇孺加起来估计能达到七八万,也就是青壮大概也只有两三万!
主要是物资不足,按说只要包围新蔡,只要几个月,对方因为物资不足就必须要流动。
结果郡兵也好,州兵也罢,一次次给对方送物资,对方居然顺利在新蔡扎根下来了。
所以你们到底是来讨贼的,还是来资敌的?刘宠之前没怎么关注,毕竟注意力都在洛阳,现在了解情况,连他都觉得,干脆就直接接管豫州防务得了。
“孔伷那家伙,怎么当的刺史?”刘宠不满的抱怨道。有空就打算直接过去沛国谯县,问问那孔伷到底是怎么治理豫州的,到时候,他可别拿‘自己只是刺史’这种借口就好。
沛国就在汝南郡隔壁,甚至可以说是在陈国,汝南、梁国和沛国的交汇处。三郡王最近几年关系还可以,很多时候都会去谯县那边聚一聚。这不,许褚就那时候过来投奔的。
孔伷当然知道这情况,不过基本也不会过问郡王离开封国的事情。
谯县在沛国,沛王来谯县其实很正常。刘宠甚至还兼着将军,早就离开过陈国那举报他也没什么意思。最后再加上一个梁王,算了,都这样了再举报还有什么意思。
相对的,三王也自然是认识孔伷,还夸奖过他才学渊博,出口成章。
“孔伷啊……”张贲想了想,记得张钰说过此人,“孔伷做学问或者教书还好,治政统兵能力基本没有,当初谁举荐他当的刺史,那本身就不安好心。”
“说起来,好像是尚书周瑟推荐的,便是周慎之子。”刘宠正巧知道周瑟。
“就那个不听孙坚建议,结果被凉州叛军击败的周慎?”张贲也正好知道周慎,“此人心高气傲,却没有足够的才干和眼光,可治民不可统兵。”
顿了顿,想起了什么,问道“说起来,孙坚那些旧部呢?本来还打算,和他们好好叙旧一番的……”
什么叫做叙旧,真给你们遇到,少不得来个不死不休……刘宠在心里吐槽道,谁不知道,孙坚就是被黄巾少帅所杀。
也没隐瞒,当即说道“自从洛阳回来,朱治和孙静路上就请辞,似乎去了江南。”
刘宠回陈国,那是黄巾少帅入主洛阳开始。显然两人也是心灰意冷,觉得复仇的希望不大,索性回去。有可能是为了照顾好孙坚的子女,也有可能是真打算退隐。
“汝阳这边既然那么安全,要不要我们现在这里驻扎下来,然后再派人去前线看看情况?”张贲突然提议。
“这,这个啊……”刘宠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话题转换那么快的,“也好,要不就在这里先驻扎下来吧!”
以五座坞堡作为仪仗,在这里驻扎下来,营盘都可以免了。不过要这样驻扎,那自然也要征得别人的同意,少不得刘宠亲自过去袁府问了问。
张贲就不去了,他的出身,若是过去询问,对方估计要防贼一样对待他。退一万步说,若是袁阀胆大一些的,找机会把他拿下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这种鱼死网破,把全族搭进去的手段,不到最后关头估计也不会用。
“他们同意了,我们可以在这里驻扎下来!”不多时刘宠回来,陈王亲自接洽,基本都是要给点面子的。
有句话没说,自己保证黄巾少帅在驻扎的期间,不会骚扰地方。其实就算不保证,他也看不惯友军骚扰地方。
“他们若是不肯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吃点苦头。”张贲冷笑。
刘宠此刻能清楚感受到,张贲上的敌意。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觉得黄巾少帅对每个豪右都没什么好感。
“别忘了,你可是大汉车骑将军。”刘宠皱眉,提醒了句。
“当然,我也不是贼人。”张贲鄙视的看向刘宠,“再说这世家豪强,最擅长的不就是占据大义的名头,然后去声讨甚至是杀死别人吗?本将对这个不太熟悉,但也会用!”
刘宠闻言也不说话,只要不是光明正大强取豪夺,那问题不大。同时也怀疑,这黄巾少帅,以前是不是被某个世家豪族算计过。
话说两头,袁府之中,家中几个老人,以及留守在这里的袁遗少不得讨论此事。
“黄巾少帅到底是来到汝阳,葛陂贼那边,没问题吧?”老人看向袁遗。
“当初我们和他们接触,并没有透露身份。刘辟龚就算被俘虏,也供认不出我们。”袁遗回道,除非要收编对方,否则自然不会暴露自己。
“那个不重要!”长老摇头,“最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借葛陂贼,灭了黄巾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