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羽看了云景轩一眼,神色稍缓。
这倒是个难得对主子真心且不计回报的人,可惜主子心里似乎并无此人。
不像夜太子和沈熠那两个,一边伤害着主子,一边又口口声声说爱她,殊不知,主子所经历的所有苦难与伤痛,都是他们给她带去的。
\"性命无碍,但舌根伤得太重,以后恐难开口。\"
这是暗探今日刚传出的消息,橙羽来客栈前,亲自去取了一趟消息,只可惜——
\"你既然有暗线在皇宫,可有法子带我们入宫?\"
云景轩心中剧痛,恨不能以身代红衣受苦,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努力从橙羽的话中寻找线索。
听出橙羽在皇宫留有后手,本以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谁知,橙羽却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沈熠太了解琉璃宫的做事手法,他已经盯上我了。这几日我留在皇宫的几个暗线已被尽数拔出,今日传消息的人,恐怕也是他故意放出来钓鱼的。已经不可信,我们需另想办法。\"
橙羽朝两人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附耳说道:\"上次见主子她曾说,倘若无路可走,此人或可一试。\"
……
烨王府。
“哎,你们大胆,快放开本王!\"
沈烨万万没有想到,他只是回府取个东西,竟然在自己府邸里被两个丫鬟给绑架了。
房间里,沈烨暗暗打量着面前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一个娇媚动人,一个清雅稳重,虽穿的是他府中丫鬟服饰,那一身气质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说这两人是世家贵女他信,丫鬟打死也不信。
再说,他府中也养不出如此贵气又厉害的丫鬟。
\"你们又是哪家小姐冒充下人混进来的,想看话本去戏院等着,最新一出的戏已经排好,明日便会开演。\"
沈烨只以为又是哪家的小姐贿赂了府上管家,冒充丫鬟混进来催他更新剧目来了。
毕竟这种事之前也发生过,因为他几次敲打,管家后来收敛不少,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管家就又见钱眼开的坐不住了。
没脑子的东西,万一这里面混进来要他命的歹人,他这个闲散王爷也是做到头了。
\"烨王误会了,我们是琉璃宫的人,找你是有事相求。\" 红裳开门见山的说道。
旁边,橙羽补充道:\"宫主被困皇宫性命堪忧,请烨王设法入宫帮我们探探情况,琉璃宫上下感激不尽,定有重谢。\"
沈烨蹙眉看着两女:\"那你们恐怕是找错人了,这忙本王帮不了,也无力相帮。\"
红裳扭头看向橙羽,咋回事,这人也不靠谱啊。
橙羽摇头,她也一知半解。
据她所知,这位烨王与主子的交集仅限玲珑城选亲那段,再未有其他交情,主子让找他也不知是何用意。
橙羽思忖片刻,试探道:\"听闻王爷排的新戏在东朝很受欢迎,可有想法往别处发展,让更多人看到的同时,也给以后多一份保障?\"
沈烨神色一动,他的确有此想法,他的话本子能在东朝如此广受欢迎,少不了这层王爷身份带来的便利。
他难得真心喜欢想要做好一件事,当然更希望是靠自己的实力,而非皇室荫蔽。
况且当今陛下心思深沉,虽说如今没对他下手,可难保以后也不会。
毕竟当初先皇后之死,的确与母妃有莫大联系,虽不知他回国后与母妃达成了怎样的合作,才让外祖一族安然至今。
但沈烨不傻,这种合作终究无法长久,陛下早晚会与母妃与董家算这笔旧账。
皇位他是不想了,可也不会坐以待毙,等着新帝缓过劲来收拾母妃和他。
所以从玲珑城回来,他手下的人与当时还是太子的沈熠几次交手却损失惨重后,沈烨果断认怂并迅速撤出,这才能保住小命安稳混到如今这闲散亲王。
如果真能将戏院和话本生意扩张到别处,不拘是哪国,只要不在沈熠眼皮子底下讨活,总归是能多一条退路。
但心动归心动,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姑娘的条件的确诱人,但本王与新帝不睦已久,如今能活命已是幸运,确实无力帮你们做什么。
至于你们口中的宫主,本王只在立后大典上远远见过一眼,并无机会与之接触。\"
沈熠将人跟眼珠子似的护在寝殿,除了几个心腹伺候着,外人那是想见一眼都难。
若不是前几日御医那边传出新后自尽的消息,沈烨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被沈熠给秘密处死了。
毕竟那可是连亲爹都下得去手的狠人,区区一个女人而已,该舍自然也得舍弃。
沈烨如今是处境尴尬,从原先太子的热门人选,到如今边缘化的闲散王爷。
身边追随者和势力早被新帝拔除干净,在朝中人微言轻不说,平常身边也时刻有陛下的人盯梢,除了府邸和戏院几乎无处可去,就怕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惹来陛下忌惮,对他和母妃一族痛下杀手。
到时那就真的是死定了。
\"无需烨王做什么,只要你想办法进宫一趟即可。\"橙羽说道。
主子既然专门提起此人,必定会设法见他。
\"就这么简单?\" 沈烨半信半疑。
红裳:\"当初在苏沧漓的鸿门宴上,我主对你也算有救命之恩,之后也曾在沈熠面前袒护于你,否则,回国后他明明可以杀你清除后患,为何始终不曾动手。如今只是帮个小忙,烨王再拒绝可就没意思了。\"
沈烨拒绝的话就这么被堵在嗓子眼儿里,顿了顿,他才再次开口。
\"本王答应帮忙,只是若当真见到人,本王该如何取信于她?\"
红裳橙羽对视一眼:\"只要你去,她就会明白。\"
.......
皇宫。
帝王寝殿里。
苏清欢自那日咬舌昏迷后,醒来已有好几日了,却始终像个无知无觉的木偶般,每日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她好似生无可恋般,每日什么也不做,伤了舌头也不能开口说话,总是呆呆盯着顶帐出神,常常就是一整日。
汤药吃食都是浅苏一口口喂进去的。
沈熠每日散朝忙完就会过来,询问她当日的情况以及做了些什么。
今日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