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宋戚半边身子都藏在阴影之中，不以为然地低低沉笑了一声：
“但似乎贵司始终拿我这个徒有虚名的妖王没有办法啊。”
明笙回眸，恰好对上了江宋戚眼底里露出的偏执的疯狂。
她状似没有看到江宋戚眼中的神色，若无其事地换了话题：
“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你这种程度的疯子竟然会找一个教授的假身份。”
扶长风，也就是现在的江宋戚，是妖族的现任掌权者，一只……疯批且骚包的九尾大妖。
前世她和这位可谓是杀的有来有回，不管是在妖族还是镇妖司系统中，几乎都没有人不知道他们俩之间的恩怨。
只是她没想到，扶长风竟然也带着前世的记忆。
大妖在转世或者换身份时，往往能够保留一部分记忆，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同。
明笙朝后一伸手，十分顺口：“固灵丹。”
江宋戚也不多问，扔了一个小瓷瓶过去。
李糯糯已经陷入昏迷，明笙给她喂了一粒丹药，随后才把小姑娘放在墙边靠好，这才起身。
“我的重生是不是和你有关？”
江宋戚身形一顿，单手扬起额前的碎发，意味不明地看向说话的人：
“明大司法长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去死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明笙打开手机手电筒，面无表情地照亮了江狐狸的emo装b时刻：
“你是从狐狸转生成吸血鬼了吗？”
江宋戚顺势把手放下来，抬步走到明笙前面，居高临下斜觑着这位自己名义上的死敌，轻轻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想杀你呢。”
边说，江宋戚边把手缓缓贴到了明笙的颈侧。
冰凉而白皙的手指就这么在雪白的颈侧轻轻划过，在绮丽的氛围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明笙垂下眼睫，面容十分平静：“如果你真想杀我，我现在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况且……”
明笙忽然一踮脚，单手握住江宋戚的手腕，在对方耳边轻笑一声：
“江教授，你的脉搏有点虚啊，是受伤了吗？”
江宋戚拦住明笙的手，眼眸危险地眯了眯，就在眼底的肆虐疯狂快要压不住时，他突然松开虚虚掐在明笙脖颈上的手，后退半步。
只见他单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朝天低笑了两声，这才逐渐恢复正常，看向明笙，语气愉悦：
“我说，司法长大人，你怎么就处处都长在了我的心上。”
明笙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以示无语。
光凭刚才那么短时间的触碰，不足以窥探出这人的身体情况。
她直接说出口，也只是诈一下罢了。
不过这下看来，江宋戚的身上怕是有不小的内伤。
一直在响着的警铃忽然停了。
习惯了之后骤然清静，反倒有些不习惯。
明笙看了眼手机，是童安完成了第一个报刊亭的任务拿到了线索。
李糯糯也在药物的加持下逐渐恢复神志。
她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余光看见靠在墙边的江宋戚，立马吓得朝明笙的方向躲了躲。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位江教授的惧怕感越发明显了。
成熟期过后李糯糯对于妖力的敏感度会上升，尤其是耳鼠这种比较古老的族群，感知力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明笙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别怕——和你经纪人报声平安？”
李糯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两人知晓，面色为难地小声道：
“谢谢明笙姐和江教授，我就是有点……低血糖，对，低血糖，我去边上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告诉我经纪人的。”
江宋戚转身淡声道：“李糯糯，十六岁，幼年耳鼠。”
忽然被点破身份，原本脑袋就懵着的李糯糯更加懵了，下意识无助地看着明笙：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
明笙从手机里调出一张证件的照片，在李糯糯面前晃了一下：
“虽然我已经在走调岗程序，但是毕竟档案还没过来，所以我现在勉强算是半个有职权处理涉妖事件的外勤执法人员。”
“根据新修订的第十七版人妖共处管理条例第七十五条以及第一百六十八条，妖族不得在无备案的情况下在人类社会进行活动，不构成领养条件的人类不得办理妖族领养手续。”
“糯糯，我们需要知道你经纪人隐瞒你妖族身份领养你的原因。”
明笙缓了缓，才问出最后一句，给小姑娘一点缓冲的时间。
李糯糯傻瞪着眼看向明笙，不理解为什么刚才还是普通人的两位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她看了眼从骨子里就害怕的江宋戚，两相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明笙。
李糯糯拉着明笙的衣袖紧张道：
“明笙姐，莫姨她是为了我才隐瞒这件事的。”
“莫姨说，我是被她捡到的，耳鼠一族自古以来就容易招来杀生之祸，她不具备办理妖族领养的条件，想要照顾我，只能瞒报我的身份，但是我可以保证！莫姨她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李糯糯的经纪人，莫欢，单身主义者，至今未婚，只有李糯糯一个养女。
调查的事有专人负责，明笙安抚地拍了拍李糯糯的头顶：
“稍后会有临城镇妖司的专人来对接，莫欢收养你没有危害到人类社会稳定，后续补办个手续应该就行了。”
听完明笙的话，李糯糯的心定了不少，小姑娘这才分出心思来，小声问道：
“明笙姐，我能问问你和江教授的身份吗……？”
妖族对于大妖的畏惧都是刻进灵魂的，就算现在小姑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也迟早猜得出江宋戚的身份。
明笙看了眼靠墙没有要开口意思的哑巴美人，转头提点道：
“你们妖族是不是有一位夺权成功的狐狸精？”
李糯糯还没反应过来。
明笙补充了一句：“九条尾巴的那位。”
李糯糯突然瞳孔一震，倒吸一口凉气直接从地上撑着墙站了起来：
“明明明明笙姐！你说的不会是那、那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