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陆惜月当街遇刺的事,萧云珩撇下五皇子便赶了过来。
王府的马车还没到赵府,他人就已经追上了马车。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今日我不在,为何又要出门?”飞身进了马车,将少女扑了个满怀,萧云珩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伤,才略带责备的开口。
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陆惜月很快调整好心态,双手勾上他的脖子,笑吟吟道:“这不是有事儿才出门的嘛,而且我又没有受伤,今日还实践了一下飞针的技术,说明我这些天真的没有白练。”
盯着眼前漆黑漂亮的眼眸,萧云珩暗暗叹口气,沉声问:“她人在哪儿?”
陶锦霜,他有些印象。
整天对着陆惜月表姐长,表姐短,最后还挟持陆母朝她要银子的白眼儿狼。
“已经让镜一把人送回府上了,我有件事要查清楚。”陆惜月将从陶锦霜脸上撕下的人皮面具拿出来。
“她说,要杀我的人很多,会是谁呢?”
仔细想来,她得罪的人的确不少。
萧云珩深深凝了人皮面具一眼,将人往怀里一带,道:“不论是谁,有我在,都别想伤害你。”
很快到了赵府。
外头,宁王妃当街遇刺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眼下时局紧张,风声鹤唳的,这则消息很快传进了惠帝的耳朵里,不多时,倒霉催的负责京城治好的几位大人被传召进宫被训斥了一顿。
人心不安稳,连京城都不太平。
这事儿都出了不知道多少回,可见这些人吃着百姓俸禄,却不干正事儿。
结结实实挨了一顿骂,几位大人出宫时,脸色仍旧差的厉害,几人在心里问候刺杀陆惜月的陶锦霜好几回。
真是天降大锅,这有人要杀宁王妃,他们想拦也拦不住啊。
当天晚上,京城便加强了巡逻戒备,连守城门的侍卫都增加了两倍。
陆惜月与萧云珩回到府上,原以为陆母会来询问陶锦霜的事,没成想她只是来看看她受伤没有,话里行间没有提陶锦霜一个字。
“娘这是彻底被她伤了心了。”望着陆母离开的方向,陆惜月抿了抿唇。
她都不明白,陶锦霜逃都逃走了,又何必要回来杀她一遭,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缘由。
陶锦霜狠心事狠心,却也受不住刑,很快就将她逃走后发生的事情交代了。
“从大牢逃离后,她原本与纪家大郎约定好等他回家拿了银子就离开,没想到纪家大郎竟然杀了纪老太太,她只能一个人逃了,中途她遇上一个年轻公司,本来想着可以骗取对方钱财,没想到年轻公子是人牙子,将她哄骗了,转手就卖给了山匪……”
镜一淡定说着陶锦霜的供词。
陆惜月了然。
陶锦霜即便再不堪,那张脸是真的生的不错。
到了山匪窝她竟被山匪头子给看上了,做了山匪头子的娘子,本来也能过一阵安稳日子,谁知山匪窝里的二当家早就不服气,趁着山匪头子与陶锦霜大婚当天,在酒水里下毒,将山匪头给杀了。
陶锦霜几经波折才跑了出来,没多久就听说她回京后被正了名分,成了宁王妃。
连日来的苦难与折磨令她心里生出强烈的不甘,将所有的不满与恨全部归咎于国公府。
所以她要回来,杀了陆惜月,再杀了陆母。
她要为陶家报仇,为父母报仇,也为自己报仇。
听镜一说完,陆惜月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淡淡的勾唇道:“这么想我死啊,你说,她是不是疯了。”
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下手的人,竟然还打着为她们报仇的名号来杀自己。
不是疯了是什么。
萧云珩抬手,捧着她脸颊亲了一下:“那就杀了吧。”
镜一识趣的低下头。
陆惜月仰着头,回亲了她一下,在男人微暗的目光下点点头:“那就杀了吧,不过,不能由我们动手。”
萧云珩笑了笑,手扣在她脖子上,加深了这个吻。
镜一还立在厅堂,好在还隔着一道屏风。
他觉得自己应该退出去。
正纠结着,里面的声音停了,男人毫无温度的话音响了起来:“送到顺天府尹府上,他知道该怎么做。”
镜一道了声是,随后脚步飞快,逃离了屋子,临走时,还顺手带了上了门。
屋子里陆惜月搂着萧云珩的脖子,弯唇笑了:“镜一是不是被吓到了。”
萧云珩低头吻她,模糊道:“不用管他。”
陆惜月躲开他凑上来的姿态,神情认真:“说起来,他们也正值好年华,不打算娶个媳妇儿的么?”
“那要等他们遇到喜欢的人吧。”
陆惜月想到了镜一那个木头,又想到了另外一块木头言一,随即脑海中又浮现出玄丰那个烂木头。
她摇了摇头,决定不想了。
……
陶锦霜死了,被顺天府尹执了死刑,在西头的集市上,当街斩首。
刺杀皇亲国戚,本就是死罪,何况她还是逃犯,又正撞上了伤口,顺天府尹这么做,也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果然,陶锦霜死后,京城安稳了不少,不仅夜里偷吃寺庙贡品的小贼也没动静儿了,连带着大街小巷里常说闲话的几个汉子都老实许多。
惠帝听着下头的人来报,烦躁许久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京城难得有几天的平静日子。
没等惠帝欣慰多久,广平王忽然上奏,想见一见三皇子。
惠帝盯着奏折,一时无言。
广平王与婉妃,可是旧相识。
他依稀记得,当年婉妃能进宫选秀,还是广平王妃的母家举荐。
大齐选秀与别国不同,只要是身家清白,祖上三代无异的,在寻个有官职的人推荐,便可参与选秀。
广平王当年举荐了三人,他收了两个进宫,婉妃不受宠,冷落了许久,直到有了老三日子才好过一些。
前尘旧事本不该提,他只是没想到广平王这么大胆,毫不避嫌,就这么上了个折子提出来。
惠帝一时摸不透他是诚然还是放肆了。
思虑许久,惠帝将那折子丢在一旁,决定当没见过。
他倒要看看,广平王还会不会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