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的下，张士伟就气得站立不稳：“送客！”
“告诉门卫，不准再放这块吸铁石进来。”
我一把摁住张士伟手：“我这搞了几个方案。您老帮我参谋参谋。”
张士伟狠狠瞥我，蒲扇重重敲打我膝盖：“下不为例！”
几套方案看完，张士伟……
严重且极度的不满意！
招来秘书要来红笔，戴着老花镜杵在A4纸上不停批批改改。
对于我被大金蛋砸中一事，老怪物难得的坦诚告诉我，他也表示不知情。
他只是告诉我，光凭中岳一人之力无法做到。
老怪物虽然退了下来，但曾经的他也是搞经济的霸主。他对事务的远见能力，非一般巨擘不能比拟。
这边在涂涂改改，我被张巍秘书叫进别墅。
今天是周末，难得的，张巍也在家。
“老爷子还在看文？”
“嘿！多少年没见着他这么认真学习了。”
“昨天封侯，今儿就来找老爷子，老爷子，甭提多高兴。”
“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过来。老爷子和我还有些资源。能用。”
一边跟我聊着，张巍带着我去了楼上书房。
“有人送我一幅画儿。溥仪的。你帮我掌掌眼。”
“要是贵了……”
进了书房，迎面撞见某个人，让我相当意外。
“这是楼建荣楼总。”
“这是老爷子的忘年交。也是扬扬的老师。”
对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出我，明亮有神的电眼闪过一抹错愕却是即刻蹑步而来，主动探手客气尊称：“不用介绍。童师童总。我认识。”
张巍微微一愣：“你们认识？”
“以前有过一点小误会。都解开了。”
曾经在大巴山方州陵园被我怒斥的楼建荣握住我手用力摇动：“方州自然科学学会，是我们祖国的骄傲。童总更是人中龙凤。”
“童总，也是小女的救命恩人！”
张巍眨眨眼，看了看我冲着楼建荣开口：“小童总被中岳钦点，接掌神局，前途无量。”
“建荣老弟你以后要见小童总，得打申请。”
“不过你找我的话，那就可以走走后门。”
楼建荣面色一凛，雷云电眼中透出滔滔惊怖，左手立刻探出压在我手腕上，笑容深深：“恭喜童总。以后还望童总多多关照。”
转首，楼建荣又向张巍颔首：“先在巍哥这报个名。到时候给我加个急。”
说完，楼建荣双手紧握我手再次真切摇动：“预祝童总东风浩荡鹏程万里。童总有空到天粤，一定要给我电话，让我尽地主之谊。”
“小女也非常想当面感谢您。”
名利场的事我经历不少，早已应付自如。
楼建荣调天粤，倒是让我相当意外。
这个人的眉心紫中加紫，贵不可言！
闲话扯完，直接进入正题。
长长大书桌上，一幅竖轴古画静静躺着。
古画内容为竖轴山水，突兀高山嶙峋怪石，再加密密麻麻的松树古柏，瀑布飞泉之下，还有一条长河，河边孤舟自横，河中也有人钓鱼。
看画，第一就看的是立意。
老祖宗们画山水画之前，会打腹稿，做到一气呵成。
也就是意在笔先！
这幅画……
怎么说？
立意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还很牛逼。
高山、峻岭、怪石、飞瀑、松林、渔翁、孤舟！
要什么有什么。
笔法也没有问题，功力也是相当老道干练。
只是唯一叫人看得不顺眼的地方，就是一条河里边，有两艘木舟。
一艘木舟停岸边，一艘泛河心垂钓。
这，就是破绽之处。
山水画主要凸出的就是山和水！
木舟和人物之类的，都属于点缀。
因此，木舟和渔翁一般都会画得很小很小，只占整个画心的不足五十分之一的部分。
这幅山水画里，两艘木舟同样极小。
尤其是那一艘横在岸边的孤舟，一大半都隐藏在垂柳之下，肉眼几乎观察不到。
画的名字叫做上台秋林图。
上台是地名，位于皖省。
画作作者是恽南田。
清代数得着的大画家！被誉为一代之冠！
只是这个人的作品，价格并不太高。
“海外回流。有溥仪签名。”
看完画心，再看题跋章子和钤印，都没问题。
只是这个溥仪的签名，就有点意思了。
单是恽南田的画作，这么大尺寸的，顶了天就五六十万，还得遇对人。
不过！
加上溥仪签名，那就要翻好几倍了。
怎么着，那也是正儿八经祭过天地载入史册的末代皇帝亲笔签名的画。
而且这个签名可不是民国后的，而是溥仪在宫里的时候署的大名。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是溥仪的搅屎棍签名。
那就是珍上加珍了。
“溥仪还送过礼给老外？”
“对！送过！还不少！”
楼建荣指着画的左下处笑吟吟说：“这是给当时的高卢鸡大使礼物。同一批礼物还有一个贯耳尊。”
顿了顿，楼建荣又拿出两张塑封：“这是当时的礼物清单。”
礼物清单是真的，溥仪的签名也是真的。
溥仪送过无数国礼和私礼给老外，也是真的。
只是这画，却是不对！
“童师。你觉着怎么样？”
我背着手围着桌案走了一圈，随手拿起一把折扇，嘴里曼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