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孤独落寞,像是可可西里那座横卧了无数个纪元的孤山。
只是在我的眼里,这座山,赛过撑天建木!
不过三分钟,整个二进院气场剧变,再没了一丝半点的杀气。剑拔弩张的局面烟消云散。
浑身屎臭的迪尔被抬走,金字塔国保镖被下了枪也被抓走。
汉斯国的劳伦茨等人同样也被轰出二进院。
之后,天甲军、总特、羽林卫、方州但凡是动了枪的所有人自己绑上绑扎带,老老实实排着队步出二进院。
一场弥天浩劫,总算是消于无形。
全场,也就剩下西装保镖没有缴枪。
“童师。带走。”
以贺杰为首的天监两组板寸头跳下二进院,抓小鸡般揪着我就走。
“站住!”
浑身沾满干粉的柏华松拦在我跟前,咬牙切齿厉声大叫:“你们要把童师带哪儿去?”
“跟你没关系。”
安建锋冷蔑不屑,丢出这话,轻轻摆手。
柏华松又急又气恨满胸膛,指着安建锋厉声痛斥:“安建锋。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要去告你!”
“不怕你们特别科监察天下,今天,你们要是敢包庇童师,我柏华松豁出这一身皮,也要跟你们斗到底。”
安建锋皱起眉头,面带冷笑不语。
柏华松转手恶狠狠指着我,狰狞低吼:“还有你,童师。今天你做的事,足够枪毙你十次。”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给你撑腰?”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给你站台?”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
“谁——”
“在保你!”
顿了顿,柏华松化身吞天巨蟒,身形无限拔高,爆出惊天怒嚎:“无论他是谁?他翻不了这个天!”
声若音爆,漫卷四野。空气都被这歇斯底里的咆哮炸得扭曲。
现场众人无不变色骇然。
柏华松这句话相当于宣战。
腥风血雨不死不休的宣战!
对面,无数人静静默默的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担忧惊骇恐慌畏惧。
早先一些列惊心动魄的画面依旧在每个人的脑海里清晰回放。
我犯了这天大的错误,闯下这弥天的大祸,就算把我五马分尸再戳了扬了,也是罪有应得。
这种弥天大罪,没有人能保得了我。
张士伟加北岳加鲁老再加王晙芃,都保不了我!
等待我的,只有一条路。
认罪!
伏法!
注射!
丢焚化炉!
现场众人静默无声!
柏华松的咆哮依旧在四合院上空回荡不休,震耳欲聋。
突然间,倒座房外传来一个洪钟大吕般的冷漠叫唤。
“我就是童师的后台!”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洪钟大吕的声音非常独特。
听着有些苍老沙哑,但音量却是高亢有力,大开大合,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重压。
那声音就像是……
就像是在数九寒天的清晨,寺庙中传出的暮鼓晨钟,虽然很大声,但却很冷。
刺人心扉,凄神寒骨的冷!
当这个声音传入我耳畔的那瞬间,我先是一愣继一震,继而跳将起来却在霎那间瘫坐在地,浑身再没了一点气力,软若烂泥。
紧接着,我的身体就像是掉进了装满电鳗的水池中被巨大的电流疯狂暴击,打得我魂飞魄散。
柏华松面色一凛,抿嘴咬牙站定原地慢慢扭头,望向二进院入口,神情暴虐凶光毕露!
我字落音后的两秒,二进院门口!
西沉最后一缕残碎的阳光照耀下。
一根乌黑油亮的拐杖当先映入众人眼帘。
残阳斜照,拐杖径自泛起最绚烂诡异的光华。
那光华中扇动着金色的炫目夺魄的光斑,摄人心魂,叫人情不自禁打起寒颤。
“雷竹!”
见到雷竹的霎那,我浑身发软,丧失了所有的全部的力气。
“雷竹!!”
一幕泪花盈目,瞬间,我的眼前就全是模糊不清的马赛克,就连近在咫尺的木柱都幻化成无数的重影。
“雷竹!!!”
心里发疯的吼着雷竹,只是我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我的脑海中,天空之上,亿万颗的陨石漫天砸落,将整个世界变成一片火海汪洋。
地下,无数头长达百万里的地龙在哀拗在咆哮在翻滚在撕咬,亿万丈高的山峰拔地而起插破苍穹。
地面裂开无数条深达万里的裂缝直杀地底。
亿万里广阔的大海掀起千万米高的滔天巨浪,摧枯拉朽席卷全球,所到之处,无坚不摧。
转瞬间,千万米高的火山熔浆就和千万米高的滔天巨浪狠狠撞击在一起,爆出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灭世场景。
在湮灭千万米高的火山熔浆之后,滔天巨浪带着胜利的咆哮直冲高山。
紧接着,大山倾倒,巨山断裂。
百万米高的断山重重砸落海面,惊起和星辰一般高的水柱。
整个星辰都为之黯然失色。
海水淹没了一切之后,大山开始露出水面,继而海水褪去生机显现,整个星球郁郁葱葱。
而后转眼之间又是无数的陨石呼啸而来,再次毁灭世界。
一个又一个的轮回在我脑海不停上演,无休无止。
雷竹扬起的那一刻,我只感觉我的两魂五魄悉数离体飞出,我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