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利后台交易处，我拎着被扣除交易费的现金对着大天女说：“不用感谢我。我帮你干爷爷开了个好头。”
“等王老百年之后，他老的手札书帖，最低都是二十四万起步。”
大天女手里拿着那幅中堂，平静看着我：“我干爷爷还有一幅中堂，我以同样的价格回收。让童先生再发一笔小财。”
我断然摇头：“最后一幅，我留着自用。”
大天女转手将中堂递给刘毅聪，冲着我低声开口，音寒如刀：“童先生，既然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
“我干爷爷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下个月，你要是拿不到第一。别怪他老大欺小。”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看着大天女，静静说道：“初步估计，我还能活七年。你老卑鄙干爷爷，活不到三位数。”
这话出口，大天女错愕之后赫然而怒。拍卖行高管们怒发冲冠目眦欲裂。
老卑鄙今年已经九十六吃九十七的饭了，我说他活不过三位数，那就是最恶毒的诅咒。
老卑鄙的仇恨记录簿上，又添了重重的一笔！
一来二去，已是晚上八点。
挂着临时牌照的宾利直奔后海，某处独门独户的超大四合院。
上次李梓华来燕都，蒙古大妞带他来过这里。
这家牌面很大的烧烤店专门经营草原烤羊腿，在燕都名气不小。
只接受熟人预订加上一只羊腿就上千块的价格，外加奢侈一逼的装修，直接将门槛提升到最高。
烧烤四合院面积极大，占了几乎一条胡同的五分之一。内部除去几间基本的房间外，其余全是露天院。
蒙古大妞经常跟着大佬们出入，对美食这块最为在行。她介绍的地方，非常靠谱。
羊腿用的新鲜活羊，现杀现码料再上碳火烤，翻烤过程中不停刷油，肉香扑鼻，溢满半空。
煤三代对这个地方非常满意，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有钱就得享受，要享受，就得享受最高级的享受。
嘴里碎叨叨的给我讲着这家烤羊腿店的过往，指着墙壁上挂满的名人明星合影，小眼睛里边的神往和羡慕喷薄而出，大有取而代之的企图。
尤其是看到当红女明星跟老板合影的时候，那双眼珠子都快凸出来。
“童哥儿，你说，那只二级文物花瓶饿搬回家，怎么擦拭嘞？”
听着这话，我忍不住抿嘴。
今天没买着中堂画，我并不担心。
燕都城除了瀚海、宝利几个大拍行之外，还有无数个小拍行。老卑鄙再一手遮天，也做不到千日防贼。
我就不信，抓不到漏网之鱼。
办完李家的事，等到下个月总部综合比武考核，再狠狠打老卑鄙的脸。
“童哥儿童哥儿，快看，那女娃是不是陶楠？是不是？”
煤三代拽着我胳膊，眼放精光。
侧壁桌多了七八个人，穿着打扮从里到外尽是名牌。手机也是当下的最新款。
其中一个短发女孩很瘦，跟现在很红的某个电视明星很像。
当煤三代确认对方就是当红女星陶楠过后，立刻的正襟危坐，眼睛却时不时的就偷瞄对方，又是局促又是害羞，着实滑稽。
燕都这地遇见明星属于正常现象，烧烤店高门槛的消费也劝退了绝大部分的普通人。
能在这里吃喝的，都是上流人士。
隔壁那桌逼格很高。
自带的红酒是国内很少见到的牌子，商标上标注着1980的生产日期。
啤酒则是汉斯国进口货，白酒也有一箱，1995年的飞天茅台。
八个人，五男三女，一身的珠光宝气，举手投足间，手腕上八只高档名表直接晃花煤三代的眼睛。
对方俨然也是熟客，前脚刚坐下，后脚老板就亲自端上来早就烤好的刀郎羊，两个漂亮的川妹纸服务生站在旁边毕恭毕敬伺候着。
听到老板报出刀郎羊的时候，我微微吃了一惊。
刀郎羊，那是边疆的特有品种，耳朵特别大，鼻梁特别高，很多富豪当做宠物养，最高价格曾炒到好几百万，比雪域藏獒还贵。
能吃得起这种羊的，都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即便是煤三代这样不差钱的主，乍听老板报出两千块一斤的刀郎羊也吓了一跳。
看着对方大快朵颐天价羊，煤三代瞬时觉得面前一千块一只的烤羊腿不香了，蒜瓣也没味了，不过才一年的老陈醋却是变得无比的酸了。
当听我介绍对方戴的那些名表价格之后，煤三代黑着脸使劲拉扯自己衣袖盖住自己光秃秃的手腕，低着头咬着牙叫我明天陪他去买同款手表。
一只三十公斤的刀郎羊只不过八个人吃，足见对方的财力。
只是，对方只吃其他部位，前腿后腿则割下来规规矩矩放在一边不动。
正中的上席摆着碗筷，醒酒器就放在旁边，还加了冰。
这是在等人！
等有资格吃得起羊腿的人！
对方这群人年纪跟我差不多，料想他们等的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三代或者世祖。
八个人肆无忌惮的聊着天，开口闭口不是能源就是房产，不是艺术品就是股票。
人比人气死人。
动不动就是多少吨煤的李梓华和这群公子哥比起来，那就是刚刚穿上胶鞋的土鳖。
越听，煤三代越觉得不是滋味，香喷喷软嫩嫩的烤羊腿如同嚼蜡。
再看着自己最喜欢的白玉光竟然自甘堕落到做陪酒的地步，煤三代更是郁结得自闭。
也就在这时候，两道强光打过来，直接点燃了煤三代憋在心里的怒火。
刚刚拍案而起的当口，一幕蓝光乍现，伴着四合院内的霓虹泛起流光溢彩。
煤三代微微一怔，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径自怔立当场。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