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川上前轻轻地抱了一下自己的母亲,边川的母亲是德国人,年轻时爱上边君昌执意要来华国,边川的祖父拗不过,最后也就放手了。
她在外边从来都是女魔头一样的摩登人物,在商场上杀伐果决,业内人都戏称她为“血玫瑰”。
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看起来依旧很年轻,为了事业不得不放弃照顾孩子,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
现在边川能做到这样她已经很高兴了。
全家人看着边川上楼后,边君昌看了一眼老父亲说道:“爸,我们说好了不骂小川的,你怎么还临时改剧本呢?”
主要是害自己白白挨了一脚。
边老爷子瞪了了儿子一眼,像在告诉他:我是你老子,我想怎么做要你管。
边伯昌又没忍住笑,惹得边老爷子起身也给了他一脚,他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能让边川去接受治疗就好。
另一边,安禾正在给云宝洗澡,云宝一只懒猫,在洗澡这事上可以说长了八百斤的反骨。
安禾被弄的满身都是水,好不容易才将云宝给塞进烘干箱。
接到边川的电话,安禾刚打扫完卫生间,安禾注意到边川的头像换了。
那是她以前发在朋友圈的一张照片,一颗新长出来的嫩芽儿,看着充满生机。
安禾接起电话,边川看着刚到家不久,衣服都还没有换。
“你刚到吗?”
“你在干什么?”
他们俩同时问,安禾没忍住笑了笑,说道:“我刚给云宝洗完澡,你刚到家吗?”
“嗯。”
边川看着视频那边的安禾,只觉得他们的离得好近,但他抱不到。
边川好像一点都不擅长聊天,都是安禾在问,边川才答。
有时候即使不说话,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也不觉得无聊。
在临安的这段时间,边川也会出现半夜做噩梦的情况,但没有以前严重了。
他知道早点接受干预,他才能真正地站到安禾身边。
“那你去洗澡吧,洗完我读书给你,看能不能让你早点睡着。”安禾看着衣服都还没换的边川说。
“好,那你先看会书。”边川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只有自己早点睡,安禾才能早点休息。
边川洗完澡出来只在腰间系着块浴巾,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安禾还是红了耳朵。
“在想什么?仿生机器人?”边川还记得安禾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腹肌时说的话。
“这次不是。”安禾也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安禾看到视频对面的边川笑了,这让她耳朵更红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
这话题他们都不太愿意提起,但又不得不面对。
“明天,不要担心。”
安禾只说了一声:好。
“你赶快把衣服穿上,我要开始读书了。”话题太沉重,安禾在眼眶红之前赶紧说。
“我一直裸睡的。”边川说。
安禾没想到边川也能有这样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边川可能是个腹黑。
“少胡说,在临安那么多天,怎么不见了裸睡?”
“安禾,只有一天早上是我醒的比较迟,我是男人。”
边川在临安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抱着安禾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他只是不想安禾害怕。
安禾明白了他说的什么,瞪了他一眼,边川看着表情可爱的安禾,没说话,揭开被子上了床。
他怕安禾会觉得自己是个流氓,即使他非常想做这个流氓。
安禾让边川躺到穿上,拿起书开始读,是一本童话书,还是景岁送给安禾的生日礼物。
安禾的声音很好听,慢慢地朗读着海的公主,边川渐渐呼吸平稳下来,安禾才将书收了起来。
看着对面的边川,安禾忽然就觉得很难过,这个人不知道经历了多残忍的伤害才会变成这样。
安禾没舍得挂断电话,看着边川的脸慢慢入睡。
安禾睡着不久边川就睁开了眼睛,怎么可能睡得着,看一眼都觉得要少一眼。
安禾侧躺着,手机靠在双人枕头中间,边川昨晚还躺在那里。
边川一直看着到安禾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才收起手机,起身开始安排工作,他想尽快离开。
安禾早上起来,才看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她立马找来充电器,等待开机的那几分钟异常慢。
“安禾,我走了,好好生活,我爱你,特别爱你!”
看着边川早上发来的信息,从昨晚一直忍着的眼泪再也没办法控制了。
安禾这天什么也没干,就抱着云宝一直坐在床上。
恋爱让她的变得更好了,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很爱笑,很爱说话,和边川在一起,她缺失的一半情感,都被补了回来。
边川已经到军区医院了,他的心理医生是个五十多女人,叫车银,再次见到边川她觉得很欣慰。
边川应该及早接受治疗的,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边川能下定决心回来,边川当时有多抗拒治疗她比谁都清楚。
她什么都没问边川,只是让他好好休息。
因为边川身份特殊,所以他在接受治疗期间是不能带通讯设备的,这点边川告诉过安禾。
边川的领导在知道边川入院时都过来了,边川立的功足以让他在部队青云直上,但谁都没想到边川居然要退伍。
边川带过的班虽然在边川手里被折磨得不像人样,但真正上了战场,才知道原来边川在救自己的命。
知道边川要退役时,他们哭的稀里哗啦,惹得边川给他们加训了一晚上。
再回到熟悉的地方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边川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待下去,他的身体和心理上都不允许。
说实话很舍不得,当初进军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真的和家里人赌气,但后来辛苦是真的,美好也是真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开,边川收起自己所有的感怀,安心接受治疗,现在他也有自己的小家要牵挂了。
治疗方案车医生以前就提过,边川当时反应强烈,现在依然坐在这间房,边川平和了很多。
“是遇到爱情了吧。”车医生看着边川,她用的是肯定句。
能成为军区医院心理医生,即使擅长伪装,边川还是被看穿了。
“我不能忘了她。”边川说的是不能,车医生猜到边川能来接受治疗可能和这个脱不了关系。
“是会失去一部分记忆。”车医生没给他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