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贵妃没有言语,整个人直愣愣地站在太皇太后榻前,一副内心正在天人交战的模样。
原本正在看好戏的俪珠,忍不住将眉头皱了起来。
她还以为今天可以一下子除掉两个强敌,不曾想关键时刻一直不声不响的端嫔居然跳了出来。
僖妃望着俪珠阴沉的脸色,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她当即凑近俪珠耳边小声解释道:“据说继后娘娘在没有成为皇后之前,宫中就有了许多嫔妃受过继后娘娘的恩典,当时端嫔只是一个小小庶妃,虽有几分家世,可当时宫中的争斗激烈无比,不是加试是略好几分就能稳坐钓鱼台的。”
俪珠面无表情:“我从前真是有些小看了这宫里的女人。”
僖妃紧接着道:“多亏了继后娘娘庇护,否则端嫔未必能成为如今的一宫主位,因此端嫔一直记挂着如何报答继后娘娘,所以今日才会站出来拦下钮祜禄贵妃。”
俪珠忍不住起了比较的心思:“人人都说继后十分完美,连万岁都亲自下旨说她是天子良佐,至尊良配,可惜我入宫太晚,没机会亲眼见识一下继后的风采,你应该是见过继后的,她真的有那么好吗?”
“好也谈不上,坏也谈不上,只不过继后是一个非常令人钦佩的的皇后罢了,似乎她天生就应该坐在坤宁宝座之上,母仪天下。”
僖妃轻叹一声:“宫中不论是谁当上皇后,只说履行中宫职责方面,恐怕无人能出继后左右,包括你也是如此。”
俪珠知道僖妃不会对她说谎,不禁沉默了一瞬。
而后她直接转换了话题:“钮祜禄贵妃和继后的感情这么好吗?”
僖妃提示道:“她们两个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生母是一等公遏必隆的侧室夫人舒舒觉罗氏,关系自然好了。”
俪珠瞬间了然,怪不得钮祜禄贵妃的反应会这么大。
要是她哥哥景顺被人害死了,她的反应恐怕比这还大。
另一边的端嫔又劝了钮祜禄贵妃几句,看样子钮祜禄贵妃是听了进去。
她在苏麻喇姑警惕的目光之中转过了身子,并没有径直离去,而是望向了被几个宫女太监牵制住的巴林大长公主。
原本巴林大大长公主刚松了一口气,此刻却忽然浑身一抖。
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钮祜禄贵妃当即冲了过来,直接掐在了她的脖子上面。
这一回可没人来救巴林大长公主,瞬间巴林大长公主就被掐得脸色涨红,双眼外凸。
她费力挣扎的模样,如同一只待宰的母鸡正在扑棱笨重的翅膀。
“钮祜禄姐姐,大长公主既是太祖皇帝的孙女又是太宗皇帝的女儿,说起来和你也有些血缘关系,你的亲祖母是太祖皇帝的庶女,太宗皇帝的姐妹,乃是大长公主的姑母,你也相当于大长公主的侄女了。”
俪珠故意学着钮祜禄贵妃方才的语气开口道:“你却如此心狠手辣,想要置大长公主于死地,岂不是叫众多皇亲国戚兔死狐悲?难道咱们堂堂的钮祜禄贵妃要做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事吧?你可是十阿哥的生母,若是将来流言四起,恐怕连十阿哥都会受到影响,莫非你也一点不在意吗?”
她这么做,就是要故意膈应钮祜禄贵妃。
钮祜禄贵妃听着莫名耳熟的说辞,又瞧着俪珠那张似笑非笑,万分讥诮的面孔,不禁脸上一白。
她知道黎珠是在故意嘲讽她,但她现在也没有任何反驳俪珠的心思。
她现在只想收拾巴林大长公主!
谁让巴林大长公主是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女儿。
俪珠嘴上不饶人:“怪不得人们都说棍子不打在自个儿身上是不知道疼的,钮祜禄姐姐今日可真是给大家举了一出惟妙惟肖的鲜活例子呀!”
“贱人!敢害本宫姐姐!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钮祜禄贵妃银牙紧咬,只当做没听见俪珠的话。
她终究还是不敢当场杀了巴林大长公主,眼瞅着巴林大长公主快窒息的时候就松开了双手。
“咳咳……”
巴林大长公主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拼命咳嗽。
不等她缓过劲来,钮祜禄贵妃又劈头盖脸的对着她那保养得宜的面庞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而后不顾巴林大长公主半死不活的模样,钮祜禄贵妃一把就将巴林大长公主的旗头扯了下来,然后揪着巴林大长公主松散的头发就往地上磕。
几名宫女太监见状,只能顺势松手。
巴林大长公主的头颅立刻和慈宁宫之中的金砖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发出了一声“咚”的闷响。
不少胆子小的嫔妃连忙别过脸去,不敢多看。
俪珠却瞧得津津有味。
这个巴林大长公主上回在宫宴之上对她发难,她是一直记着这个仇的。
钮祜禄贵妃任由巴林大长公主痛哭惨叫也不松手,一连抓着巴林大长公主的头发,一边甩着巴林大长公主的脑袋在地上狠狠地撞了好几下。
而后她还不解气,又左右开弓,直接将巴林大长公主的脸打得血痕累累,连牙都掉了三颗。
之后她又重重地在巴林大长公主的身上踹了几脚,尤其是巴林大长公主扭了腰的地方,她踹得更厉害。
巴林大长公主似是一只脱了水的泥鳅在地上来回打滚,求饶不休。
“饶命!饶命……”
最后,钮祜禄贵妃用花盆底鞋对着巴林大长公主的双手用力地踩了几下,方才停歇。
俪珠定睛一看,此刻的巴林大长公主浑身衣衫不整,发髻纷乱,像是一团乌糟糟的杂草盖在了她的脸上。
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犹如一只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钮祜禄贵妃大口喘着粗气,倒在几个宫女身上。
她闹了这么一通,明显也是累极了。
俪珠顺势站了出来,因为到了她该扫尾的时候。
“钮祜禄氏,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把大长公主伤成这个样子?传本宫旨意,钮祜禄贵妃行事乖张,罚俸三年!抄写心经万遍!”
钮祜禄贵妃的眼皮颤了颤,终究没有反驳。
俪珠冷嗤:“钮祜禄氏,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回宫思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