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珠总觉得这话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
应该是她手底下的几个小嫔妃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她这一回却没有如以前那般礼贤下士，反而轻嗤一声：“原来你们是想要投靠本宫。”
通贵人低垂着眉眼，阿谀道：“娘娘位分尊贵，简在帝心，阖宫上下钦佩至极！宫里谁不想投靠娘娘？”
“既然知道想要投靠本宫的人多了去了，你们又凭什么觉得本宫会接纳你们？”
俪珠抬眸冷笑：“尤其是你们先前与本宫并无交情，甚至起有过龃龉。”
“臣妾先前虽然对娘娘稍有冒犯，但是已经受过惩罚了，而且臣妾相信娘娘心胸宽广，绝非不能容人之辈！再则，臣妾即使只是一介小小贵人，但在阖宫嫔妃之中位分也算是不高不低了，许多娘娘不屑去处理的小事都可以交给臣妾。”
布贵人显然在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话术：“而且臣妾终究是公主生母，在皇上面前到底有两份面子，同时臣妾是宫里的老资历了，只要能得娘娘相助，如今宫中六嫔之位空悬了四个，说不得臣妾就能一朝封嫔成为一宫主位，那个时候臣妾自然可以给娘娘更大的助力。”
俪珠似笑非笑：“这么说来，你倒有几分价值。”
这个布贵人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
居然还想攀上景阳宫这枚高枝，顺带着登上一宫主位的宝座。
青天白日的，竟是直接做起春秋大梦来了！
布贵人不知俪珠心中所想，面上反而泛起了喜色，只觉得这回稳了：“多谢娘娘夸奖。”
俪珠看向了通贵人：“那拉氏，你又有什么价值？”
“臣妾虽然不如布姐姐资历深厚，又是公主之母，但是臣妾也曾孕育过皇嗣，在皇上那里也有两三分面子情。”
通贵人努力推销着自己：“若是娘娘有何差遣，臣妾必然肝脑涂地，绝不推辞！臣妾自知身份卑微，也不敢肖想一宫主位，只想着日后在宫里的日子能过得滋润一些，还望娘娘能够成全臣妾对娘娘的一片敬慕之心。”
俪珠冷着脸，言语毫不客气：“你们的心意本宫了解了，只是本宫要得是绝对忠心之人，你们的心思太多，本宫的景阳宫暂时不欢迎你们这种别有用心之辈。”
如今已经不是她刚崛起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的她根基不稳，要是能有两个资历深的贵人投靠，倒是可以发挥出莫大的作用。
现在的她，根基早已稳固了。
两个贵人的投靠对她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通贵人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娘娘，臣妾是真心想要投靠您的，求您给臣妾一个机会！”
“真心二字不是言语所能证明的！你们若真有心思为本宫效力，那就先各回各宫，安心待着，本宫要对你们考察一番。”
俪珠半真半假地敷衍道：“若是你们能够通过本宫的考察，本宫自然愿意麾下多出两员得力干将，若是你们没能通过本宫的考察，那就休想同本宫扯上半分关系，日后咱们依旧是敌人。”
布贵人与通贵人欲言又止：“娘娘……”
她们都能听出俪珠语气之中的冷漠疏离之意。
所谓的考察之言，绝对只是托词而已。
真信了这话，一辈子都别想抱上俪珠的大腿。
之前那些想要投靠俪珠的小嫔妃也都是这样，大多数连俪珠的面都没见上。
俪珠摆了摆手：“行了，不必废话了，本宫不想与你们浪费时间，跪安吧！”
通贵人十分不甘：“这……”
布贵人拉了通贵人一把，然后一齐给俪珠磕了一个响头：“臣妾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臣妾总有一天会打动娘娘的！臣妾告退。”
俪珠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多给，直接转身回了寝殿。
布贵人和通贵人捶了捶有些酸麻的小腿，相互搀扶着起身，情绪低落地走出了景阳宫。
其中布贵人是长春宫的，而通贵人是咸福宫的，虽然不在一宫，但都属于西六宫，勉强算是顺路。
二人望着景阳宫高大的门楣，不禁有些唉声叹气。
正准备一同返回之时，忽然有一个身穿藕粉色旗服的女子上前，脆生生地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婢妾参见二位贵人！二位贵人玉安。”
布贵人万分不解：“左官女子？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不是储秀宫的吗？从西六宫跑到东六宫来，你想做什么？”
左官女子镇定自若：“二位贵人想做什么，婢妾就想做什么。”
通贵人眉头紧皱，双眼一瞪：“你什么意思？”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不过是人之常情而已！二位贵人在宫里完全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却也起了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心思，何况是婢妾这等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呢？若是没个庇护，哪天在宫里死了都没人知道。”
左官女一副十分真诚的模样：“况且先前投靠了俪宸贵妃娘娘的嫔妃，八个里面有五六个都晋了位分，像那陈常在、刘常在和恪常在，原本都只是一介答应，如今却都成了常在，只差一步，就能与两位贵人比肩了。”
左官女眼中既有羡慕，又有憧憬，还带着些许焦虑：“剩下的卢答应和姬答应原本与婢妾一般无二，都只是无人问津的官女子而已，可如今拖了俪宸贵妃娘娘的福，也全都变成了拥有正式位份的答应！有这些例子摆在前头，谁能不心动呢？”
左官女子的话，倒是说在了布贵人和通贵人的心坎之上。
要不是跟着俪珠能够得到庇护，又能够晋升位分，她们也不至于如此低声下气地舍了脸面，偏要眼巴巴地跑来投靠俪珠。
“这还不止呢！答应常在都只是低位嫔妃，但这妃位主子可是宫里妥妥的高位了。”
左官女再下一剂猛药：“先前的僖妃娘娘，原本在几个嫔位主子里都只是垫底的，结果自从与俪宸贵妃娘娘打好了关系，这才多久就已经升妃了？”
通贵人没好气儿地道：“僖妃娘娘岂是旁人能比的？人家原本就是主位娘娘，咱们这些人给人家提鞋都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