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心乱如麻:“不可能!太皇太后怎么会这么对本宫?”
“好主子!您清醒一点吧!宣妃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孙女,您虽然在太皇太后面前十分孝顺,又把五阿哥养在了太后身边,可这没有血缘关系,再怎么亲近也终究隔着一层!”
贴身宫女连声叹息:“平日里也就罢了,真到了关键时刻,谁不是想着自己的亲戚啊?”
宜嫔泪如雨下:“那凭什么是本宫?四妃之中为什么不能降别人的位份,偏要降本宫的位份?”
贴身宫女分析得头头是道:“景阳宫那位就不用说了,人家现在正得宠呢!延禧宫那位是大阿哥的生母,这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皇上还能打皇长子的脸不成?至于永和宫里的那位,虽然样样都比不过您,可却一直谨小慎微,从来没被人抓住小辫子,皇上想降她位份也没有理由啊!”
“哈哈哈哈!原来…原来本宫就是个笑话!”
宜嫔又哭又笑,咬牙切齿:“好一个太皇太后!本宫从前几乎日日前去请安问好,犹如一个宫女一般在她面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竟然换不来她的一丝真心!”
……
“娘娘,慈宁宫传来消息,太皇太后得知您被加封为俪宸妃,直接在宫内破口大骂!而后又将各种古玩摆设全部砸了个粉碎,引得旧疾发作,先前传了太医过去诊治,才刚将病势控制住。”
小金子突然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如今正往乾清宫而去,看样子是去找皇上的麻烦了。”
俪珠对此早有预料:“宸妃海兰珠可是老妖婆的死穴,如果老妖婆毫无反应,那才是真的可怕。”
秋果气定神闲:“如今木已成舟,太皇太后再如何恼怒,也毫无作用。”
俪珠轻挥帕子:“传本宫的仪仗,本宫要好好地去瞧一瞧这出好戏。”
秋果福身一礼,退了下去:“奴才这就去传贵妃仪仗,请您稍待片刻。”
等俪珠坐着华贵的仪仗到达乾清宫外的时候,打眼一扫,发现有好几个太医侍立一旁,应该是跟着太皇太后一起过来之人。
原本来回转圈儿的梁九功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
他一个箭步就迎了上来:“娘娘,您总算是来了。”
俪珠直接问道:“太皇太后进去多久了?”
梁九功如实答道:“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丽珠侧耳倾听:“这是吵起来了?”
梁九功愁容满面:“可不是嘛!太皇太后一来就劈头盖脸的指责皇上,您也知道皇上的脾气,两人自然……”
俪珠眼珠子一转:“这个时候让你去通传,也不方便,本宫直接进去即可。”
这不符合规矩,可梁九功只是略微沉吟,便点了点头:“娘娘请进。”
俪珠还未走进内殿,就听到太皇太后暴跳如雷的斥骂声。
“你是要故意气死哀家吗?爱新觉罗玄烨!你明知道爱家最恨什么,却为了讨好一个妖女,往哀家心窝子里插刀子!”
康熙语气不耐:“只是一个封号而已,太宗封得,朕就封不得?”
“天下有那么多寓意好的封号你不封,你偏要封她为俪宸妃!你是在故意折辱哀家吗?”
太皇太后今日手持一杆龙头拐杖,在金砖之上杵得咚咚直响:“你此等行径,简直是辜负了你皇阿玛对你的期望!如此有悖祖宗礼法,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
康熙拍案而起,对于太皇太后怒目而视。
太皇太后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过了,正想要服软,俪珠这时却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太皇太后,您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堂堂天子,竟被您这么指着鼻子破口大骂,若是传出去,知道的是说您毫无体统,为老不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要效仿乱臣贼子谋夺大清江山哩!”
太皇太后怒不可遏:“大胆妖女!你竟敢擅闯乾清宫?哀家今日一定要将你处置了。”
“处置本宫?您也真是会做梦!您手上有几万兵马呀?八旗兵丁是听您的还是听万岁的?九门提督是您的心腹吗?绿营禁军受您的统领吗?各地的总督、提督和巡抚有几位是以您马首是瞻的?”
俪珠先是翻了个白眼儿,而后掩唇嗤笑:“不会吧!难道这几个条件之中您一个都不占?”
太皇太后先是一噎,而后再次老生常谈:“哀家是黄金家族嫡系后裔!更是……”
俪珠眉梢眼角满是不屑一顾的神色:“别在那里提什么黄金家族的血脉了!大元的时代早就结束了,中间还隔着一个朱明王朝呢!如今都已经是大清王朝了!”
太皇太后恼羞成怒:“妖女!你……”
“万岁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实话伤您的心,您却在这里不知进退,倚老卖老!您真以为本宫跟万岁一样忠厚仁义吗?”
俪珠动作优雅地抚了抚鬓角的珠花,斜睨着太皇太后,轻蔑之意溢于言表:“本宫可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会顾及旁人的看法!若是有什么地方说得叫您不中听了,您可得多担待一点儿。”
太皇太后怒目而视:“哀家是太皇太后,是太宗皇帝的妻子,后世之君都是哀家的血脉,必须要遵从哀家,否则即为不孝之人!”
“太宗皇帝的妻子?您也好意思说出口啊?”
俪珠嗤笑一声,反问道:“本宫承认太宗皇帝当时的五宫大福晋的确可以算是平妻,只是您在五宫之中排行第几呀?”
太皇太后眼角抽搐。
俪珠步步紧逼:“是第四还是第五?”
太皇太后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握住龙头拐杖的手紧了又紧。
“清宁宫皇后不用说了,肯定第一!接下来便是关雎宫宸妃,然后是麟趾宫贵妃,之后是衍庆宫淑妃,最后才轮到永福宫庄妃!您没忘记当年的排序吧?”
俪珠故意掰着指头盘算着,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她见太皇太后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太皇太后直接暴起:“您只是五宫大福晋之末而已!要不是您和哲哲皇后还有宸妃海兰珠同为亲族,您能不能被封为是庄妃还是两说呢!如今却在本宫面前充起什么正宫娘娘的架势了?要不是多尔衮和豪格两虎相斗,两败俱伤,您能捡到便宜吗?实在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