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得在理。”
秋果微微点头,仍旧有些担忧:“不过还是早些准备起来为好,毕竟除了刚入宫的时候去给皇贵妃请过安以外,主子已经两年没有去请过安了。”
按照宫里的规矩,本来所有嫔妃都是要去给六宫之主请安的。
但是后来皇宫里的嫔妃越来越多,就规定了只有贵人及其以上才必须按时请安。
至于贵人以下的常在和答应,乃至是官女子,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人管。
不过宫里面的那些低位嫔妃,一个个都十分谨小慎微,基本上没人敢当真不去的。
而俪珠这两年不去请安,是因为她一直表示抱病在床,不宜见人,免得给人过了病气,所以才能一直偷懒。
这也是俪珠前两年一直不受宠的原因之一。
俪珠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当时的金凤命格没有完全觉醒,她必须要小心一点,免得没成长起来就被那些嫔妃给害了。
二是因为贵人以下的嫔妃去请安,连个座位都没有,得站在主位后面,跟个宫女似的,她才不愿意去受罪呢!
如今成了贵人,去请安至少有个座位,俪珠也就不那么抵触了。
当然,也是有人希望她永远不受宠,才能够一直避免去请安。
因为在她们眼中,一直不去请安就代表身体一直不好,病体未愈,绿头牌也挂不上去,根本没有侍寝的机会。
除非在皇帝跟前挂了名,让皇帝主动想起她这个人来。
可她是以秀女的身份入宫的,之前与康熙没有什么情分,康熙那时恐怕都不知道宫里还有这么个人儿。
但是她们却没有想到俪珠正好借此机会暗中发育,等到了金凤命格完全觉醒之日。
正在主仆三人商量着明日该如何应对之时,却见秋花前来禀告,说是陈答应和刘答应来了。
俪珠当即吩咐宫人把她们请到了暖阁之中,然后扶着秋果的手,踩着花盆底鞋款款而至。
陈答应和刘答应连忙福身一礼:“我等参见贵人!贵人金安。”
俪珠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二位姐姐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陈答应和刘答应再次一礼,方才起身:“多谢贵人。”
俪珠坐上主位,方才开口:“二位姐姐今天过来,有何要事?”
陈答应柔声细语地回道:“贵人上次吩咐我们办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根据臣妾得来的消息,蓝常在今天下午应该会去御花园,也不知是去赏花还是去拜神。”
御花园处在紫禁城的东西中轴线上,位置靠北,其中心有一座钦安殿,里面供奉着真武大帝的神位。
有时也会在那里举办水陆道场或是各种法会。
平日里不少嫔妃都喜欢去那里上香。
俪珠露出了一个阴恻恻地笑容:“管她是去赏花还是去拜神,只要她出了宫门就好。”
刘答应试探道:“贵人准备怎么做?”
俪珠看着手上的护甲,语气状似悠闲,实则暗含冷意:“今个的天气不错,艳阳高照,真是个好日子,不知道二位姐姐愿不愿意陪我去御花园里逛一逛?”
陈答应和刘答应顿时心领神会,齐声道:“能陪贵人一起游园赏花,是我等的荣幸。”
她们两个现在也不像原本那样畏畏缩缩了。
因为俪珠连续侍寝三日,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
这代表俪珠短期内不会失宠,她们跟着俪珠也有了底气。
一起算计一个失宠已久的常在,也不会再让她们畏惧了。
俪珠直接起身:“既然如此,那就请两位姐姐稍微做一做,我去梳妆打扮一番,很快就好。”
陈答应连忙道:“贵人不必顾虑我们,您这儿的茶水臣妾很喜欢,您多打扮一会儿,臣妾还能多喝一杯茶呢!”
刘答应也笑着道:“是啊!除了这茶,还有这糕点,平日里臣妾都吃不到的,唯有在贵人这里才能尝到,这也是臣妾沾了贵人的光了。”
她们说的是实话,因为俪珠这里的茶都是康熙新赏的,都是贡茶。
至于糕点,因为俪珠得宠,御膳房也巴结着,送过来的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
俪珠笑了笑:“不过是一些茶叶和吃食罢了,你们若是喜欢,我待会儿让秋果包些给你们送去。”
陈答应羞赧道:“这多不好意思啊!又吃又拿的,可真羞死人了。”
刘答应也露出了一丝惭愧之色:“臣妾也没替贵人办什么事儿,就收了贵人这么些好处,真是自惭形秽。”
俪珠的笑容依旧温和:“二位姐姐不必如此客气。”
刘答应端起茶盏,眼中满是赞叹之色:“贵人这儿是什么茶?好像不是寻常的六安瓜片。”
说起这个,陈答应心情突然微微有些低沉。
因为六安瓜片是宫廷之中最常见的贡茶,但是也是按嫔妃的等级分配的。
至少到常在的位份,才能每个月分到六两的六安瓜片。
她们身为答应,若无特殊赏赐,或是花银子购买,亦或是去位分高的嫔妃宫里做客,连六安瓜片都喝不上。
俪珠神色淡然:“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过是普通的西湖龙井而已。”
刘答应瞪大了眼睛,显得很是惊艳:“这就是西湖龙井啊?光听这种茶的大名了,我竟是第一次喝这样金贵的茶,可得好好的品一品了。”
俪珠见此,不免心生疑惑:“不可能吧?姐姐家里也是官宦人家,这西湖龙井虽是贡茶,难道还没有门路得上一点半点?”
贡茶,顾名思义,是上供给皇帝的,理论上只有皇家之人才能享用。
但是皇帝也会用来赏赐给宗亲勋贵和亲信大臣。
再有就是那些茶商偶尔会扣下一点点,若是有门路有手腕,从他们手中得来,也能偷偷地品一品。
刘答应叹息一声:“不怕贵人笑话,臣妾家族长辈早不顶用了,族中最高的官儿也不过是一个知府,哪能得到这样的好茶?”
俪珠了然,又看向陈答应:“那陈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