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学校上心了,还安排负责学生工作的领导亲自去了医院,和医院的医生做了沟通,一天过去,还是没确定张晴的病因,并且,张晴的情况还在恶化下去。张晴的家里人也在张晴第二次入院的第二天赶了过来。
郑庆仁计划在江城再呆两天,一天把黄萍青和李秀影的生活做饭设施补的补,添的添,花一天把江城的主要商业场所逛一遍。
结果准备走的前一天晚上,黄萍青摔了一跤。郑庆仁是早上告别的时候才知道的,摔的不严重,但是碰到了旧伤,黄萍青疼的一夜没睡,第二天还时不时呲牙咧嘴一番。
原因也不复杂,就是李秀影睡着了,黄萍青想入厕,觉得自己能应付简单的行动,没忍心把李秀影喊醒,就慢慢独自下床,拎尿桶蹲下,一个没稳倒地上了,压到了伤脚。
郑庆仁代入了哥哥身份,对黄萍青一阵训斥,让黄萍青该寻求帮助的时候一定要寻求帮助,李秀影留在这里就是照顾黄萍青的,不能辜负李秀影这片付出……之后才发现漏了一件事,那就是忘了给黄萍青准备一双拄棍。
又跑去了医药公司营业部,买了一双拐杖,已经到了中午。从吃过午饭,郑庆仁和李秀影一起搀扶,让黄萍青试着使用的拐杖。
一个多小时的适应,黄萍青刚刚能够独自走几步时,舍友叶瑾满脸悲痛的来了。
进了屋带着哭腔说道:“萍青,大晴不行了。”
黄萍青吓了一跳,腋下的拐也掉了下来,要不是郑庆仁扶着整个人也得跟着歪倒,不可置信的说:“小瑾,别胡说,前天侯姐来了还说大晴没什么事。”
小瑾哇的一声,哭出了声,等一会呜咽着说:“大晴昨天从医院回到宿舍,吓了我们一跳。大晴最喜欢的头发全没了,大晴难受死了,整个人干巴巴的没点精神。我们都在安慰她,可是没多久人突然躺床上动不了了,眼模糊看不清楚,身上还都是红斑,校医院的医生来了检查后又把大晴送去了医院。
今天我和刘斐去医院都见不到人,医学院的教授、医院好多医生都在大晴病房外讨论,说大晴的病太稀奇古怪,暂时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还让通知家人做好病危准备,还把大晴送去了抢救病房。”
黄萍青顿时双眼滑出豆大的泪珠,嘴里喊着:“大晴……”
此时郑庆仁才从一旁的李秀影嘴里知道黄萍青舍友张晴突然病发住院的事,还是发生在黄萍青搬到这里的第二天。
听到叶瑾对张晴病状的描述,郑庆仁忽然冒出了一个人名:朱今。
这事是九年后,一个国内最高学府清北大学的学生,也是出现类似的异常的病状,国内最顶尖的医院也没查出病因,还是同学通过网络向全世界发出了求助,收到了全世界多个国家的上千封回信,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回复,说朱今的症状是典型的铊中毒现象。
铊是一种金属元素,银白色,有光泽,在空气中变暗,质软,毒性高于铅和汞,铊化合物可以经由完整皮肤吸收,或通过遍布体表的毛囊、呼吸道黏膜等部位吸收。
这位同学拿着翻译好的电子邮件到医院重症监护区门口给医生参考,但是医院医生并不重视,很少人参看,也没有采纳电子邮件中的铊中毒判断和相应的检测办法,还明确排除了铊中毒。
没办法这位同学只能告知朱今的母亲,朱今的母亲向医院申请铊中毒检测的请求,但是医院没有检测铊中毒的能力。后来还是朱今的舅妈通过关系找到了北都劳动保护和职业研究所的陈振教授,把朱今发病期间所有搜集的脱落皮肤、头发以及血液、尿、脑脊髓等样品,送去了陈振教授的实验室,当天就诊断出了铊中毒,出具了诊断报告,之后针对铊中毒治疗,最终保住了命。
不过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期,造成了朱今不可逆的巨大损害,大脑、神经系统以及消化系统都损坏严重,持续处在昏迷状态,终身瘫痪,智力衰退,双目接近失明,落下终身残疾。
当然朱今也不是无缘无故中毒,陈振教授的分析,朱今是被人投毒,而且投的毒远远超过了致死量,朱今家里人立即报警,警方介入调查。遗憾的是,几十年过去,直到朱今离世,黄立明被一棍子敲死,这一起投毒案也没结案。
但是郑庆仁觉得张晴应该不是铊中毒。
师大虽然有化学系,但是师范大学的学习以化学教育为主,没有相关全面的化学金属实验室,就算有化学实验室,也用不到铊金属或者相关的化合物,所以没有原料获取的基础,再加上张晴是数学系学生,更接触不了铊元素。
如果有人投毒的话——同样,当前的年代,这种铊化合物也不是太容易搞到。而且投铊化合物,可是杀人,这种人属于特别的恶毒,在郑庆仁心里已经算恶毒的吴静暂时也没达不到这种度。
在大学里,谁会仇恨一人到让人痛苦的去死的地步?
郑庆仁回忆着,叶瑾和黄萍青已经抱头痛哭。
好一会,两人冷静了下来,黄萍青擦着脸上的泪,说:“妈,哥,我想明天去医院看看大晴。”
黄萍青的心情郑庆仁能理解,但是黄萍青的情况确实没法到医院,所以郑庆仁思考了下,说:“这样,明天早上我先去一趟医院看看,了解下情况,如果张晴同学的情况真的很糟糕,我就算背,也会背你过去一趟。”
黄萍青泪又滑了出来,感动的说:“哥,你……真好。”
这声哥,叫的很自然,郑庆仁也听得自然。
晚上,郑庆仁打电话告知郑小伟,再晚一天回省城。
早一天晚一天,对郑小伟来说,还真的——很在意。郑小伟希望省城的事早点办完,回到平和县,把孙芸约回到厂里宿舍,恩,这次一夜都不让回。
但又不敢催郑庆仁,只能尽力把省城的事做完美,让郑庆仁回来挑不出问题,直接拍板。
第二天,郑庆仁吃了早饭就赶往了徽南医学院附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