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张伟方便面厂还有事,郑庆仁也需要回到县里等待大沪运送到了电风扇。所以没留在旭日酒厂吃饭,两人一块跨上摩托车赶往县城。刚出了张店乡,就看到前方一辆速度不快的大沪牌轿车行驶在石渣路中间。
近了些,看到轿车挂着苏省牌照。
郑庆仁认出,上次平和县新家谷诗坐的就是这辆车,谷诗应该就在车里。
既然遇到了,郑庆仁也不可能假装没看到离开。
摩托车的速度要快一些,很快追到了车边。
郑庆仁给张伟招呼了一声,让张伟先走,自己骑着摩托车贴着轿车的驾驶位一方,朝着车里面打了打手势,没反应。郑庆仁给摩托车加了点油门,摩托车冲出去几米,然后松开油门,等轿车靠近,用手敲了敲驾驶位的车窗。
黄爱琼昨天喝了保健药酒醉睡了一下午,上午在品尝友味酿酒厂现场配制的药酒时,虽有防备,但还是入肚了两小酒盅,以为这么一点应该没事,哪知道过了二十多分钟就有点昏昏欲睡,一直迷糊到谷歌谈完事才失了困意。
车开的也不敢太快。
黄爱琼注意力集中在路面,没注意到有摩托车跟着,等郑庆仁敲响了车窗,黄爱琼才注意到车外并排行驶的摩托车,瞅见了摩托车司机的面孔,想了一会才认出来是谁,回头喊了一声:“谷总,车外有人……是郑庆仁,要不要停车?”
郑庆仁?
眯着眼的谷诗突然抬起头。透过昏暗的车窗,一辆摩托车匀速的跟在车的一侧。
“停车。”
谷诗没看清摩托车司机的脸,但认得郑庆仁的摩托车。
轿车打着灯靠着路边缓缓停下,郑庆仁的摩托车刹车要慢一拍,停在了轿车的前边。
下了摩托车,扶正支好,郑庆仁透过轿车前挡风玻璃,看到了谷诗坐在副驾驶位的后边,走到了谷诗的车门前。
车门推开了,一身棕色衬衣长裙套装的谷诗走了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郑庆仁,又看了一眼车前的摩托车。
上次在县城,谷兴和开车,郑庆仁的摩托车停在同样的位置阻停了谷兴和的车,逼迫谷诗对一个卖樱桃的妇女道歉赔偿。
当时谷诗认为确实应该赔偿道歉,可不管谷兴和还是谷诗,对当时高高在上自认为正义在身的郑庆仁,都有些恼怒。
想到当时的场面,谷诗忽然笑着说:“郑厂长,黄姐虽然喝了点酒开车,但是人很清醒,开的也很小心谨慎,一路也没出事故。不需要换我开了吧?”
郑庆仁也笑了笑:“谷总,我可管不了这。”
谷诗接着问:“上次在城里,你不就拦下我三叔酒后开的车,义正言辞的管了吗?”
郑庆仁猜不着谷诗追着上次的事问的意思,很实诚的回答说:“那可不是管,是我看到无助的妇女,打抱不平者。”
谷诗玩味的问:“那我和三叔,就是欺凌弱者的坏人了?”
郑庆仁认真说:“你不是。”
就三个字。
那就是说,郑庆仁心里认为谷兴和是恃强凌弱,不是好人。
或许这才是郑庆仁在答应谷歌合作代理销售保健药酒又反悔的原因?
郑庆仁看到谷诗在沉思,继续说:“谷总,刚才认出了你的车,想看看你在不在车里。要是在,还想感谢你前些天在我搬家的时候送的礼……但是,那个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觉得贵重,但是在我这里,远没有你在省城到我家送的那三样化妆品贵重,所以你应该收!”不等郑庆仁说话,谷诗继续说,“郑庆仁,我今天到张店乡,是找了一家有能力生产和你手里的保健药酒一样的酒厂,而且我们刚刚谈了合作,我会对这个酒厂投入资金,引进生产设备,大规模生产保健药酒。未来,我会在省城,南都,北都,大沪这些大城市销售保健药酒。”
谷诗毫不隐瞒此行的目的。
“不过,我最理想的合作伙伴,是你,郑庆仁。如果你现在同意我代理你的保健药酒,我立马停止和这个酒厂的合作,我同样会把你的保健药酒,销售到我刚刚说的几个大城市。”
郑庆仁沉默,没立即答话。
谷诗说的这些销售区域,正是郑庆仁准备组建销售团队进攻的市场,也只有这些大城市的市场,才能让保健源酒溢价,让源酒快速打出名声,让源酒源源不断的创造高额的利润。
这一点,谷诗和郑庆仁不谋而合。
郑庆仁也想过,和谷诗或者谷歌合作,让她们成为代理商,能更轻松的进入这些地区的市场,在这些地区打出名头。
但是,谷兴和的出现,提醒了郑庆仁,想要做谷家的合作对象,并不容易。在谷家人眼中,郑庆仁也就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嘴上说的是合作,实际上就是帮他们采食筑巢的工蚁,可能随时被踩死,丢弃。
因此郑庆仁对谷诗的几次合作要求都没有明确答应。
此时,谷诗这些话无疑在挑明,两方要么合作或者要么以后成为竞争对手。
过了一会,郑庆仁才回答:“谷总,我们厂的保健药酒未来的销售计划暂时还不确定,我现在没法给答复。”
谷诗知道郑庆仁在委婉的拒绝,脸上透着失望,说:“那很遗憾……郑庆仁,我也很想看看,你的保健药酒的销售,是否和旭日酒一样惊艳。”
谷诗说完挥了挥手,拉开车门,上了车,关上车门。
郑庆仁对着缓缓启动的轿车也挥挥手,原本拦下谷诗的车想感谢谷诗的送礼,顺便趁着中午饭点把拖欠谷诗的乔搬新居宴请了,没想到没来得及说。
这顿饭,还能不能吃得上?
郑庆仁慢腾腾的跨上摩托车,等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视线,才踹着了火,慢速的朝着县城开去。
竞争?
对手?
郑庆仁也想试试,这一世脱离了谷家,和谷家碰撞的情况下,能闯出多高,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