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宁宫,云昭遇到怪模怪样打扮的道士。
宫里的人对这个道士很是敬重,素昔私下打听过,惊奇的说这人活了很多年。
要是早个几年前,云昭或许这类事情感兴趣并且相信。
但她现在不信。
而且她觉得这个道士妖里妖气的,不像好人。
但几乎所有人都很相信他。
云昭等着这人走过,才说,“走吧。”
只是出去暂住,倒不用收拾太多东西。
箱子收拾抬在马车上,很快便出了宫。
这座府邸不和其他皇子的府邸相邻,也不和大部分臣子的府邸靠近。
总之,相对来说是个清净的好地方。
但不管怎么清净,也比不上东宫里。
在东宫里,谁要见她就得先进宫,这便将大半的人给筛下来了。
在宫外却不同,她刚坐定收拾好,门口就已经围了许多人。
云昭不好将人都拦着,就一边让丫鬟去端茶送水,一边请她们进来。
她未曾想,容氏竟也在其中。
容氏面色极好,比起云昭上回看见她。
不过她也看见了容氏眼里的怨恨,云昭抿抿唇,皱眉移开了视线。
有时候这些怨恨,真是太没道理。
也不知什么缘故,容氏就怨恨上了她。
容氏周围没坐几个人,江氏也距离她很远。
她现在就像一朵长满刺的花,看谁都要刺一下。
几个夫人每每开口,都要被揭露府里的丑闻,比如府上老爷纳妾,府中少爷好赌……
总之云昭还没说话,这些人脸色已经黢黑一片。
偏偏她们还不能反驳的太厉害,毕竟容氏也是个皇子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脚不怕穿鞋的。
所以到最后,众人就只默默的喝茶,气氛诡异的很。
一直到外面丫鬟小跑着进来,说太子殿下回来了。
众人心里一松,纷纷提出告辞。
容氏不想离开,但她能怨恨云昭,能对云昭算计,却实在不敢对上太子。
所以竟比江氏还要走得快先离开这里。
江氏瞧着容氏迫不及待的身影,撇撇嘴很是不屑。
这才出宫第一天,就这么多的麻烦事。
萧长胤坐到她对面,“明日孤休沐。”
休沐?
云昭古怪的看他,忙得脚不沾地,所以要搬出宫才方便。
而搬出宫的第二天,却又是休沐,得了空暇的时间。
是她听错了,还是他又开始算计了?
翌日一早,有夫人用完早膳便匆匆过来。
也不知是聪明还是蠢笨,有的还带上的府上的姑娘。
前车之鉴,所以都没带着亲生女儿,而是带着府中的庶女。
但是满腔的算计还没开始施展,就听说太子也在府中。
若是太子换成任何皇子,她们都会高兴能看到本人,更好算计。
但这是太子。
没算计成还是小事,要是算计被发现,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所以几人在门口几番犹豫,最后竟没进去。
云昭也没想到,萧长胤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一时,她都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显现出旁的什么情绪。
既然是休沐,就没有干在府里待着的道理。
两人先一道回了宫里,看了儿子。
云昭本想就留在那,听了男人说一一在认真念书,若是她在旁边,难免注意力会不集中。
云昭思虑几瞬,便决定先出宫,明日再来。
……
上和早就乔装来到了北萧。
在这里,她与胥陵扮作夫妻,往日出门倒也结交不少人。
胥陵为此满足,分明是危机四伏的日子,他却高兴的清隽眉眼总是微微弯着。
上和无意瞧见,怔愣了会,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恣意。
她在酒楼打听了会消息,然后找了个包厢进去,皱眉说,“这北萧皇帝,是疯了不成?”
“难道真的是想办个寿宴?”
她也没发现这里有伏击,似乎真的只是办个寿宴。
上和想了半天,又看向胥陵。
胥陵也摇头,“我不知。”
上和咬唇,怪了,总不可能就是为了收寿辰礼物,所以特意办个寿辰吧?
不过她也不急,反正还有云国在呢。
上和握着手指,“皇兄那个婉美人,查清楚了吗?”
胥陵:“误打误撞,胜在愚蠢。”
但凡当时寻的是一个稍微有点聪明的人,这人便早就死了。
上和听明白胥陵话里的意思,沉默了会,嘴角掀起恶劣的笑,“孩子是谁的?”
胥陵:“姜然。”
上和倒没多诧异,这两兄弟在姜国就是这么做的。
旁人不知道,她却清楚的很。
姜斐还当这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看来凶恶的老虎老了。”上和伸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要不要,搅一搅这浑水。
“你说,若是这北萧皇帝知道,他的八皇子还有婉美人腹中的孩子,都是旁人的,会如何?”
胥陵瞳孔漆黑,“公主,若是如此,北萧定会发兵姜国。”
上和叹了一声,“我不过是个假设,没意思。”
胥陵停顿几瞬,说道,“公主之才,其实不必辅佐太子。”
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胥陵觉得姜国所有皇子加起来,才智都比不上公主的一半。
上和声音温和,“谁叫我是个女子呢。”
几个皇兄皇弟相争,可从来没想过她这个公主能在夺嫡之路上做些什么。
“若是公主想,我愿意为公主赴汤蹈火。”
上和忽然倾身,在男人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她轻轻笑着,馥郁的香气叫人沉醉,“不用了,这条路艰难,我嫌烦。”
“我只是想体面的活着。”
姜国无论哪一个皇子登基,公主们的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尤其是没出嫁的。
送出去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支持。
真是叫她不快的结局,上和捏着杯子想。
上和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下看,似乎遇到了眼熟的人,不禁眯了眯眼睛。
胥陵似有所察,紧张的挡着窗户,与上和面对面,“公主。”
上和伸手越过他,将窗户关上,“放心,我来这里,是为了看戏的,又不是要自己站在戏台子上。”
胥陵看了她许久,确定她只有这意思,才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