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到如此机密的肖三君忍着没出声,而是朝客厅里走去。
如果要阻止这场阴谋的话,凭他自己是没什么胜算的,族长老爸又太仁慈,搞得身边也没什么亲信。唯一能顶上用的,怕只有当家人肖玉诺了。
他要把这事说给他听。
大步迈进客厅。
客厅里灯光昏暗,肖玉诺并没睡下,而是坐在厅下闭目养神,身上披了件粗布外套,手边立着那把赫赫扬威的关刀!
他一手支着头,面色憔悴,灯光一映更显老态龙钟,今天发生的事足够让殚精竭虑,所以睡觉便也成了件奢侈的事。
所以,他选择坐在这儿,为闺女站岗。
“谁?!”
察觉到有人进来,肖玉诺猛地睁开眼,手下意识去捞关刀!
“是我,二叔!”
肖三君赶忙拱拱手。
见是肖三君,肖玉诺的这才放松下来,放下刀又幽幽坐回去。
“是三君啊,这么晚不睡觉跑这来干嘛?”
说着话他又想闭上眼,肖三君有片刻的失神,正要把刚才听到的话说给他听,可心念一转又改了口,
“俺来看茵茵,不知她怎么样了,在家里担心也睡不着觉,这不就过来了。”
这个老头心里只想着闺女,不把这事解决了,其它的便什么都不会办成。
“唉!看什么,这儿有我看着,不会再有人打搅她!”肖玉诺强打起精神,“对了,那几个人还在你家吗?”
他指的是菅刃红三人。
肖三君知道他什么意思,不太好意思地点点头,“呃。”
“哼!明日将他们赶出村,外族人肖氏不欢迎!”
“噢…”
肖三君顺口应声,第一次脑子飞快地转了转,转移话题,
“…那个…天晚了,您还是休息吧,全族可指着您呢!”
“嗯。”肖玉诺迷迷瞪瞪,对肖三君的小聪明并未察觉,只慢慢吐出口气,“唉,不行啊,感觉不太妙,我得在这守着!”
说完又趴下身子,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徐徐挥了挥,“你去吧。”
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是。”肖三君拱拱手,回头往门外走,可刚走了两步便突然转身朝楼梯走去!
他可不能走,尤其是听到那几个岗哨的谈话之后,更觉得有必要把假肖茵茵的身份拆穿了。
上了楼,直奔肖茵茵的房间。他俩是发小,肖茵茵的房间他是知道的。
“姐,你休息吧,我去睡了。”
肖小弟端着一个空碗从肖茵茵房里出来,门关上,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肖三君瞅准机会从楼梯口冲出去,猛然捂住肖小弟的嘴!
“唔唔…”肖小弟惊慌失措,睁大眼睛,反抗中手里的碗松了!
“啊!”
肖三君被吓到,这一掉怕是要惊了肖玉诺,那可就什么事也办不成了!
惊慌之下他下意识一捞,大手稳稳地把碗接住,同时低声开口,
“是我,你三君哥!”
肖小弟微愣,回头看见果真是肖三君,他这才安静下来。
不过,对于肖三君的深夜到访他还是不解,“三君哥你到这儿来干啥,大晚上的!”
肖三君扑扑身上的土,把碗扔给他,一脸淡然。
“你姐是不是有问题?”
此话出口,肖小弟脸色骤变,“你咋知道?”
肖三君不答,气势猛地冷厉,揪了肖小弟衣领压低声音,
“说,什么问题?”
肖小弟被这举动震惊了,吓得结结巴巴道,“她她她,我…我刚刚去送汤,她她好像…”
“哎呀你快说!”肖三君急得咬牙切齿。
“…不认识我了!”
肖三君放开他,眉毛微挑,这事儿越来越是那味了!
“知道为啥不,因为她不是你姐姐!”
“啊!”肖小弟惊得张大嘴巴。
如果里面的人不是她姐姐,不认识她自然也就说得过去了,可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呢?
他惊诧又疑惑地看向肖三君,可肖三君并不打算解释什么。拍拍他肩膀道,“去楼下看着那几个站岗的人,有事就喊!”
说完径直进了肖茵茵的闺房!
眼看着关上门,肖小弟紧张地咽口唾沫,想也没想便朝楼下跑去!
显然,他也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进了房间,肖茵茵听见声音从床上坐起来!
“谁?”
她披头散发地问,睡眼惺忪间独有丝特别的韵味。
肖三君不回答,反手关上门。
“咔嚓!”肖茵茵摁亮灯,刚要本能喊叫,却发现是下午的壮汉,眼珠转了转又把房间里的灯关了。
“是你?”轻柔的嗓音询问,她对这个大汉印象不错,下午时还偷偷摸了一把,肌肉很紧实呢!
“嗯!脱衣服!”肖三君自言自语。这是撒天龙传授给他的把妹秘籍。
进去门啥话也别说,上来就脱衣服,如果对方是同道中人,那她也会脱衣服!
满足生理需求没这么复杂,百奔主题开门见山是最好的计策!
“脱衣服?这么快!”肖茵茵微愣,但当看到暗色中时隐时现的胸肌时,一股血液冲进大脑,脑时全身沸腾!
“好啊!来吧!”
她当真也开始脱衣服!
自然她就是白牡丹。
昨天接到肖霸天的电话白牡丹就悄悄赶了过来,冒充肖茵茵扰乱视听就是她的目的!
给她的命令是假扮一晚,别多生事端。可是,有些事她可忍不了,就比如现在、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原来的时候有雷电那个大块头,龙精虎猛那哥们正在壮年,倒也享受。
可是后来就一直没人补这个缺,她有点难耐和饥渴了。
肖三君来这么一出,正好是她想要的!
“来吧来吧我们小声点。”她急不可耐张开手,上衣已经褪去。
肖三君不敢看,咬咬牙上前。
“啊!猛男!”
白牡丹放浪地叫了声,肖三君吓了一跳赶忙捂住她的嘴。
“别叫,小点声!”
可这举动却让白牡丹误会这是男人的情趣,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声音极尽谄媚,
“嗯,唔…人家配合,小些声就是!”
“呃…俺不是这个意思,哎…你…”
肖三君不着把身上女人扔出去的冲动,慢慢撕下身上的女人。
女人不死心,哀怨地翻个白眼,两只手又在男人身上游走!
“猛男,你快点…”
“我快点,好!”肖三君急了,一翻胳膊把白牡丹摁趴在床上!
“啊!好棒…”
白牡丹不觉有它,只认为这也是男人的花样,嗯,她还是挺喜欢的。
“他妈的!”肖三君撇撇嘴只觉恶心。如果是在平常她早一拳头砸死她了。
屋里很黑,加上女人是趴着的,肖三君这才睁开眼。冥想一番。
宋娅说什么来着,这女人身上穿着什么东西,似乎什么丝织品之类的。里面才是苍老的皮肤。
那他得找找!
“别动,我给你按个摩摩!”
“好啊,快快来!”
肖三君大手覆在白牡丹背上来回摸索,免不了身下女人又是一阵娇喘吟吟、浪笑阵阵。
他手在抖,每接触一点都觉得艰难。心里实在很难克服。
可再难他也得克服,毕竟老婆还在家等信呢。
白牡丹的后背,触感丝滑尤如婴儿肌肤一般,根本没有一点丝织品的触感。越寻找心里愈加惴惴不安。如果背面找不到任何痕迹,那就在正面了!
可正面?
他有点难为情。
正想着,忽然大手在女人后颈处停住。
“哈!找到了!”
肖三君一喜,他在后颈处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不用想这肯定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了!
而与此同时身下女人身体骤然绷直,白牡丹若无其事地道,“帅哥,你干嘛摸我的痣啊,咱还是别摸…啊!”
话音未落忽地变成惨叫!
肖三君猛然捏住那个凸起,用力一撕,丝衣成片揭起!
“撕拉!”一声响后,肖三君再摸上去,只感觉她的后背和树皮一样粗糙。
“你做什么,滚开!”
就在这时白牡丹意识到危险猛然跳起!
肖三君下意识想压住她,可没想到根本压不住,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下把肖三君掀翻!
“死变态,老娘杀了你!”白牡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菜刀,直直就朝肖三君砍来!
肖三君还在地上,加之这女人动作太快,下意识抬臂阻挡。
眼看就要砍上,忽然间窗户被人踢破,一个黑影猛然跃进来,一脚踢在白牡丹胳膊上,刀瞬间脱手!
“啊!”
“当当!”
菜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嘿,红红!”肖三君认出来人,兴奋大叫。
来人正是菅刃红,她最终还是不放心跟来了。如果真的没承受住诱惑,一颗好白菜可就瞎了!
“啊,不好!”
白牡丹见事情不妙,知道自己应该是中计,拉了衣服就跑。
可菅刃红更快一步,一个箭步冲上前拦在她面前。
白牡丹下意识反抗,挥拳打向管刃红面门,管刃红侧头躲过,与此同时抬手抓了其手腕,反手一拧,就听女人尖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擒拿手,威力刚猛。而同为女人菅刃红又没收力,白牡丹的手臂竟直接被擒断!
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过后,白牡丹疼昏了过去。
肖三君看着惊心动魄,下意识咽口唾沫,心想以后自己可要更听话一点才行啊!
否则…
他摸摸自己的胳膊,冷汗顺脑门流了下来。
经过一番折腾,睡得再熟的人也该醒了。
厅堂里所有人全都聚齐,肖玉诺坐在上垂手,左右各站着徐小花和肖小弟。
堂下则是撒天龙宋娅和菅刃红。
肖三君把刚才发生的事大体说了说,那女人不是肖茵茵,是有人假冒的。
一家三口将信将疑,可经过一下午的沉淀,心绪没那么急躁,肖玉诺没拍桌子提刀,而是严肃地问,
“说她不是茵茵有何证据?!”
老头老,却眼放光芒,透着精明。
肖三君看向菅刃红,后者心领神会拍拍手。
“啪啪!”
声音刚落白牡丹便自己从楼梯上走下来,低着头走到大厅中央。
她头发凌乱,右手绑着绷带挂在胸前,披着一件白色褂子没系扣,胸前敞着隐约可见里面的粉色睡衣!
见女儿如此颓废模样,徐小花两眼含泪急急上前,
“茵儿,茵儿…”
“慢,婶子,她不是茵茵!”
肖三君伸手拦住她。
肖玉诺咬咬牙,见媳妇伤心流泪,心有不忍,可肖三君却又这么笃定,这也就不得不让他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了!
“我姐怎么会不认识我呢?她不是!”肖小弟也在这时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这更加让他怀疑了!
“你是谁?!”肖玉诺大声问,声音厚重不怒而威!
“我…我是…”
白牡丹开口了,把自己的是谁和假扮肖茵茵的事承认了!
当然,她的觉悟可没这么高,能这么自觉全是菅刃红的功劳!
“你要是不认,老娘就把你扒个精光,让老头老太太看看你的树皮样的皮肤,到时你不认也不行!”
就这一句话白牡丹就交枪投降了!
一身蚕丝衣本来可以掩饰住皮肤缺陷,可没想到…唉,男色误人啊!
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过,为今之计便只有老实交待了!
不得不说,她是个识时务的!
听完肖玉诺和徐小花大惊失色,这不是她的闺女,那她们的茵茵又在哪儿呢?
徐小花心疼闺女,趴在肖玉诺肩头呜呜哭起来。
“说,究竟是什么目的,为什么跑这儿来冒充?”菅刃红冷冷询问。
众人伸长脖子,显然也想知道答案。
“我…”白牡丹抬下眼皮,想有所隐瞒,可看到菅刃红杀人的眼神她又放弃了,“是肖霸天让我来这儿的!”
“肖霸天!”
众人异口同声,宋娅几人很震惊,这个名字很耳熟啊!
“快说,什么情况!”肖玉诺心提到了嗓子眼,震惊中有疑惑,疑惑的同时又非常焦急,他已经意识到这事应该不简单!
白牡丹不再纠结直接吐露实情,在她看来,自己再怎么作奸犯科也只不过是个从犯,而真正的主犯是那个老头,肖霸天!
深吸一口气,久远的记忆重新回到眼前,往日如昨感叹时间变幻的诡谲难测,沧海桑田间居然已过去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