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天龙无语。
保镖是公司统一招聘,除了王远的外,他和菅刃红的基本换了个遍,有这种情况自然是不稀奇。
肖茵茵现在是总裁,工资一直是她在发,说到底,这些保镖其实是她的人,不过一时兴起把这事儿给忘了而已!
“滚出去!”
撒天龙气急败坏。众保镖落荒而逃,拥挤着出门。
他想的是反正帮不上忙,就不如让他们出去,别弄着弄着再帮起肖茵茵来。
那可就贻笑大方了,别笑,在这里这种事儿可不稀奇。
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王远高床暖被闭着眼,头上缠着绷带,脆软又无助。
可撒天龙却没有上前问后一句的意思,而是对着肖茵茵不怀好意地笑了!
“哼哼,现在老大伤了,看谁还护着你。老子要清君侧!”
说着撒天龙冲上去,小擒拿手冲着肖茵茵的肩头抓下来。
他料定这个女人会束手就擒,所以根本没用全力,拿下一个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可是他却忘了,现在的肖茵茵可不是以前的肖茵茵,身上的马甲一直没脱过,那幻甲的威力八成他是忘了!
“嘘!”
肖茵茵站起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撒天龙一愣,这工夫一只手打过来,搧在他脸上一声爆响,
“啪!”
“靠,谁打我!”
捂着脸退出好几步远,撒天龙蒙了,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是你?”
“嘘!安静,你老大受伤了,需要休息!”肖茵茵做无辜状!
撒天龙火从胸中起,“安静你妈!”
他又冲上来…
“啪啪啪…”
这次病房中耳光声不绝于耳,门外的菅刃红在心里不住叫好,心想小龙这次干得漂亮,扇她狠狠地扇她!
直到病房门打开,撒天龙红肿着脸被推出来,她的笑才僵在脸上。
妈的怎么会这样,小龙这是…
肖茵茵抱手而立,斜睨着菅刃红寒意阵阵。
几个保镖不自觉低下头,菅刃后也胆怯地眨眨眼睛,这事儿怎么有点超出预料呢。
“呃…我…他…”
“哼!滚!”
肖茵茵冷哼把门关上,现在她可没心情和她们废话!
门口走廊上,菅刃红和一群大老爷们在风中凌乱,趴在地上双脸红肿的撒天龙更增加了事情的诡异。
保镖呆若木鸡,看看菅刃红,看看撒天龙,气氛莫名尴尬。
最终还是菅刃红先急了眼,“走走走,快拉走!”
说的自然是撒天龙!
本想着趁此找肖茵茵晦气,可万万没想到被教训了。
众人七手八脚抬走“伤员”,走时菅刃红怯怯地瞥眼病房,心里默念:老大你就自求多福吧!
装晕,自然王远的罪魁祸首。
关上病房门,咔嗒一声上了锁,肖茵茵又把窗帘拉上。走到床边,她冷冷开口,
“我知道你醒着,起来吧!”
王远心里硌登一下,但还是没有动。
肖茵茵拧眉冷笑,“再不起来我就…”她左右看了看,忽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我就把你腌了!”
“呯呯呯…”
王远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还是没动。他咬着牙要赌一赌!
见没动静,肖茵茵不客气地握刀瞄准、下压!
水果刀慢慢朝他两腿之间落,口中冷冷倒数!
“三、二…”
王远只觉内心似火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水果刀只离他一寸远了!
不行,不行!这女的玩真的,不能装了,他可不想变成太监!
就在王远要起身坦白时,忽然就听见“当当”一声响。
水果刀掉在地上,肖茵茵呜呜哭起来,带着哭腔她喃喃,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伤害你二哥,只是想确定你清不清醒这样才好救你!呜…”
王远听糊涂了,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头上的绷带就被解开。
肖茵茵抹把未干的眼泪,一圈一圈解开洇出血的绷带。伤口上过药,血止住了,但惨白的头骨还是触目惊心。
“咦!”
打个寒颤,和许多女孩子一样,肖茵茵也十分害怕血腥场面。
不过她还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弯腰捡起水果刀,将五指分开,看了又看还是将食指放在刀口下。
“伤口不大用不了太多血的,要划小一点噢!”
小声咕哝更像是自我安慰,闭上眼狠狠心用力扎下去!
“啊!”
“啪啦!”
水果刀再次掉在地上,鲜血也顺着指尖渗出。
她皱着深深的眉头,将手指对准王远额头的伤口,咬牙一挤,一滴鲜血滴落,正巧滴在伤口上!
“啊,疼疼疼,好啦好啦!”
肖茵茵见大功告成,赶忙将食指放进口中,小嘴一嘬,咕咕地发出委屈的哼哼声。
而王远只觉额前一凉,伤口居然在滴血的瞬间开始愈合。
两边翻起的皮肉以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不一会儿的工夫,伤口便合好如初,仔细看只剩一个浅浅的疤痕!
“嗯,我的血还是一如既往的管用嘛!”肖茵茵高兴了,重新把绷带给缠上,欢快地手舞足蹈。不小心碰到伤口,一疼,“哎哟,不行,小茵茵受伤了,得去吃个蛋蛋补一补!”
看着伤口撅着嘴自言自语出了门。
病房里就只剩下王远一个人躺在床上,制氧机的滴水声被扩大了无数倍!
VIp病房依旧是病房,周围还是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王远的鼻翼微扇,嗅到的却是浓浓的血腥!
他双眼紧闭,大脑却在飞速旋转,忽地猛然睁开眼,黑黑的眸子里充满疑惑!
刚刚他清楚地感知道,他额头上的伤口愈合了,速度极快!是药物所不能及的,小丫头是往上面滴了滴血?
那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王远坐起身,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普通病房,单人间。
“吱呀!”房门打开,肖茵茵推门而入,带上门,用包着创可贴的手指挠挠眼角,咕咚咽口唾沫。
刚刚吃了一盘儿鸡蛋,噎人,水灌得有点难受。
看眼病床,冷冷抱起双手,向后一倚靠在门上。
和王远一样,箫声同样躺在床上,不同的是他没有扎绷带,全身上下只穿了件条纹格的宽大病号服。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其实这小子还算幸运,在车撞过来的刹那就被肖茵茵推了出去,所以没有撞到。
之所以住院,只因为保镖们下手太重,身上有好几处骨折,鼻青脸肿整张脸胖了一圈!
肖茵茵让人把他送到这儿来,算是尽一尽人道主义,等养好伤再把他送回拘留所,这次要办正规手续,谋杀未隧也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心,也不是同情心泛滥,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后早就戒了!
可是,她信因果,信报应。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但这个代价不应太大,合适最好!
而箫声的代价最多是做牢,死亡对他来说太极端了。
“我一直好奇,李熊飙给了你多少钱能让你做杀人的勾当,杀人偿命你知不知道?”
肖茵茵冷冷说道。
箫声醒着,脸肿起,但还是可以看出他的五官长得很清秀,如果是富婆应该最喜欢这样的小鲜肉。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
他道歉,头歪向一边,眼睛不敢看肖茵茵,满脸愧疚。
“还有呢?他给了你多少钱?”肖茵茵没等到想听的,直接问。
箫声咬咬唇陷入沉默,似乎在说,他有难言的苦衷!
“呵,早知道你会这样。你看这是谁?”肖茵茵悠悠打开门。
门打开,一个小脑袋钻进来,穿着花布衣裳梳着两个马尾辫,是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
女孩进门就喊哥哥,大大的眼睛空洞又无助,直到看到病床上的箫声这才高兴得跑过去。
“妹妹!”
箫声也激动坏了,双眼瞪得老大,小女孩扑向病床抱住他时,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哥…哥…小妹终于找到你了,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不来找小妹…好想你…呜呜…”
小女孩趴在箫声身上哭起来,悲悲恸恸似有不尽的哀伤。
感天动地,把肖茵茵都“熏”出了眼泪。
“小妹!小妹…”箫声呜呜咽咽,喊得并不清楚,可眼泪却清楚地流下来。
看着抱在一起的兄妹二人,肖茵茵有片刻心软,但也仅仅是一瞬她又硬了心肠,这小子必须得坐牢,必须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原来她是你妹妹,我还以为孙总搞错了呢?”
肖茵茵幽幽道。
今天晚些时候有人报告,说李熊飙的老婆孙小梅送来一个小孩,当作投诚的成意。
肖茵茵疑惑,见这小孩可爱就问她叫什么,找谁?
小女孩说她叫萧兰找她哥箫声,于是恍然,这才把小女孩带了来让兄妹见一面。
“好啦!”深吸一口气,肖茵茵似乎下了莫大决心道,“萧兰跟我走,你哥他犯法了,得坐牢!”
“啊!犯法是什么?”萧兰的娃娃脸露出疑惑的表情。
肖茵茵半蹲下来仔细想了想,“呃…就是做了坏事了呀!”
“啊?不可能,我哥哥是好人,对我可好了呢!是吧哥哥?”
小萧兰看向哥哥,哥哥己经泪流满却给不出妹妹想要的答案。
她失望了,懵懵的内心在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
肖茵茵苦涩的勾勾唇,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让这小姑娘不难过。
最终只是牵起她的小手转身离开。
小萧兰撅着嘴满脸失望,神情落寞,头快低到了脚面上!
“扑通!”
开门时身后突然传来重物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回头时小萧兰先冲了上去,“哥哥你怎么了!”
是箫声从床上掉了下来。
或许说是他自己爬下来的!
“肖…肖总!”箫声没理搀扶他的妹妹,而是抬起胳膊无力地指着肖茵茵。
似乎有话要说。
肖茵茵抱手而立,既使小萧兰哭得撕心裂肺她也不动容。
一个要杀她的人,她不会同情,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动情的话,也是看在小萧兰的面子上!
“叫住我不用行这么大礼,有事你说!”她努力演绎刻薄女配的形象。
“哎不过,求我放过你还是免开尊口!”
箫声努力跪起来,忍着疼痛嘶哑开口,“我…不敢求…放过,只求您别伤害兰兰!”
“这是什么话?当我拐卖儿童的?”
箫声的话让肖茵茵出乎意料。为他妹着想?
“呵呵!”箫声哭笑一下,跪着和妹妹差不多高,“您不是问我为什么杀你吗?”
“哼!肯说了?”
“嗯。”箫声点头,“李熊飙抓了我妹妹,要挟我杀你!”
“哦,是这样。”肖茵茵点点头有些明白了。
“那,他是怎么找到你的,这有你的箫声好像很用魔力呀,给我说说呗?”
她的语气一下柔和下来,知道人家有隐情,立刻心就软了。
肖茵茵很想听故事,主要是好奇那箫的魔力,于是席地而坐,把萧兰放在自己腿上,又让箫声也坐下,这才催促,
“说,说说!”
她真的是没心没肺,上一秒还势不两立,下一秒就混成了朋友!
箫声恍惚了一瞬,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于是把整个事件大体说了一遍!
乔山自古多隐士,隐士大多是高人。他们的师父便是其中之一!
不外出不渡世人,只在深山中桃渊深处享食人间清静烟火。
箫声箫兰便是他的徒弟,师徒三人在乔山深处有茅草屋数间,饮食多靠打猎钓鱼种菜,生活也算惬意。
可是师父却寿终正寝死了,两人断了营生的手段,于是只好下山求条活路!
“于是你们就遇见了李熊飙那个大坏蛋对不对!”
肖茵茵忍不住插嘴道。
箫声眨眨眼看不出表情。
“哎!不对,”肖茵茵想了想又急忙自行否认,“两个小孩那家伙抓你们干嘛?”
“那是因为胖叔叔看到哥哥抓鱼了!”萧兰突然插了句嘴!
肖茵茵看向她含笑,“抓鱼怕什么呀?难道是他的鱼呀?”
“不是他的鱼,而是看到我怎么抓鱼!”箫声忽地接过话茬,箫兰不说话了,默默玩儿起手指!
肖茵茵摸了摸小脑袋,故作轻松地问,“为什么?”
她不敢正视男孩,隐隐觉得接下来的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