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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刷刷转过头来,却是瞬间怔住了。

只见不知何时,大门口已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

虽下巴留着短须,却好一个潇洒俊朗的小哥儿,星眉剑目,身材欣长挺拔,穿一身崭新朱红色官袍,头戴镶玉乌纱官帽。

倒是精神抖擞,几分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华。

也不知是否得以听见,刚才众人七嘴八舌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可也丝毫没有恼羞愤恨之色。

相反,根本一副悠闲自得模样,双手抱胸身子斜靠在那门柱上,只是笑眯眯望着众人。

咧着嘴,眼睛都快眯成两道缝。

可越是如此,反倒总让人觉得有些心里没底后背发毛。

尽管都还是初次见面,可此时,这乌泱泱一大群吏部核心官员,又岂能猜测不出此人究竟何方神圣?

然而,别瞅着众人刚才骂骂咧咧得厉害,争先恐后又是嚷嚷“姓王的狂悖小儿”,又是嚷嚷着“本官与他势不两立,必与他拼了”的……

但出乎意料,此时,一个个反倒闭上嘴不说话了。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或面露几分慌张,或悄无声息赶紧将脑袋向后缩了缩,或通红着脸不知所措。

场面反倒一度变得安静下来,连空气都弥漫着几分尴尬。

其实这倒还真不能怪这群吏部要员,只会嘴上开花,没一点读书人宁折不弯的气节。

毕竟,这么一大群年龄都能称得上人家父辈祖父辈、而且还是朝中有身份的人,却乌泱泱围拢在一起,跟个长舌妇一般说他人是非,还群策群力商讨着如何与之周旋为敌……还被人家逮个正着。

这要传出去,终究有失体面,羞煞祖宗的!

然而这时,倒是那庄重庄大人,虽依然显得老实巴交满身书呆子气,完全不懂与人交道,却是几分手足无措之下,赶紧撂下手里卷宗。

从桌案前站起身来,三步并着两步踉踉跄跄奔到跟前。

眼睛视力不好,的确极其不方便。

伸长着脑袋使劲往前凑了凑,待看清小哥儿样貌以及那一身朱红色官袍胸前所绣图案,又一阵慌乱之色。

赶紧一本正经躬身施礼,“下官吏部员外郎庄重,见过侍郎大人!”

其实吏部衙门虽官员吏员众多,但相对于太子府的建制,则相对简单不少。

左右两位侍郎的职责,皆是协助辅佐尚书,统领管理整个吏部的各个机构衙门,共同司职全国文官特别是各地州府官员的政绩考核、任免与调动事宜。

说白了,就是尚书大人的左膀右臂,且在官员任免调动方面,是有重大决策权的。

这可就是真正的实权官职了,包括每次的大小朝会,也须与其他各部衙左右侍郎一般,列席太阿殿,参与朝政商议。

而自古以来,以左为尊,因此无论在实权或是地位上,左侍郎吴正德自然是要比这位狂悖小儿右侍郎,要高出不少。

包括官阶,也是要高出一级的,正四品上。

只是一般情况下,为显尊崇,衙门各官员见了,皆会称呼一声“侍郎大人”

当然,至于武将的任免调动,吏部是没有权力干涉的。

可没想到,对于庄重一本正经的施礼,这位新任右侍郎大人却也并没表现出多少受用。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目光盈盈望着这二十来名吏部要员,依然笑得贼灿烂,甚至有些没心没肺。

半晌,才悠哉悠哉踱着步子,径直走到众人跟前,总算开口。

也没有丝毫作为上官的趾高气扬与官威做派,竟还一拱手,“虽然这还是本官初次上任……”

“但如果没猜错的话,诸位同僚应该便是这吏部衙门中,郎中、员外郎,以及各司衙门的主事了吧。”

“诸位皆是吏部的股肱栋梁,久仰久仰!”

又搓了搓手,还不忘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一些,“各位不要紧张拘束嘛!”

“虽说官职不同,但都是为朝廷效命,所以大家相处还是随便一些的好!”

鼓大着眼睛,满脸诚恳之色,“你们可能对本官不大了解……”

“但与本官打过交道的都知道,我这人是出了名的脾气温顺,谦和有礼。任谁见了,都得夸赞一声好一个温文尔雅斯文的小郎哥。”

“况且,咱们虽都还是初次见面,但以后同部衙为官,大家一起摸鱼混日子,开开心心地混朝廷俸禄,岂不也算缘分?”

正当所有人愣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却见这狂悖小儿话锋一转又乐呵呵道。

“对了,大家也不要胡乱猜测了,刚才诸位纷纷议论慷慨激昂之言,本官也都听了个大概!”

“其实我觉得挺好……”

“相对于太子府那种肃穆古板,我更喜欢吏部衙门,这种所有人同仇敌忾团结一心,畅所欲言群策群力的氛围。”

“至少让人感觉很舒服,不拘束!”

可紧跟着,却径直望向那位自称与郑文才乃是远房表亲,随即又对着庄重一通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的精瘦中年官员。

依然笑得人畜无害,“这位同僚,刚才说得就很好,一针见血!”

“在这大康朝做官呐,不是打打杀杀是非曲直,也不是政务勤敏,是人情世故!”

“不过,说得还不够直白。朝中做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要抱准一条大腿,是要找到一座靠山!”

“很明显,庄大人在这方面,做得还是不够好啊,甚至毫无建树!”

“至少比起本官,还差得远……”

“不仅与太子殿下交好,还深谙讨陛下欢心之道,这还不够,大家应该也都知道……”

“初来京城时,本官还曾备了好几车厚礼,敲锣打鼓浩浩荡荡登门去拜访了当朝右相,一番赤城之心,欲拜在曹公门下听凭差遣。”

“就为了多一座靠山!”

一声轻叹,“只奈何,本官实在位卑身轻了些,没能入了曹公法眼,被拒之门外!”

又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一时遗憾感慨,多念叨了几句。”

“其实本官此时前来,只是单纯与诸位同僚见个面,彼此熟悉熟悉而已。”

“你们继续畅所欲言,猜测本官会不会将太子府新诏令那一套,依葫芦画瓢搬到吏部来……”

“继续讨论,如何同仇敌忾对付本官,最好能将本官撵出吏部衙门!”

“昨晚教导两位孽徒,睡得晚了,有些犯困了。”

“本官就不打扰诸位的雅兴了,先回值房睡一会儿去!”

“你们继续,继续!”

随即,转过身,大摇大摆便走了出去,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