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上,易川拿着陈兆霆卷宗,仔细阅读。
陈兆霆祖籍荥州东乡人,宏德十九年,南城大营从九品折冲队副。
宏德二十一年,南城大营从八品录事参军。
宏德二十三年,南城大营七品千牛卫长史。
宏德二十四年,从六品监门校尉。
宏德二十五年,从五品京兆府郡丞。
宏德二十八年,从四品京兆府少尹。
宏德三十二年,正三品京兆尹。
从履历上看,唯有宏德二十三年到二十五年,这三年间的变化最大。如今是宏德三十四年,十来年过去了,想要查清楚当年的根脚,只怕不太容易。
这个陈兆霆确实不简单,一介寒儒从军,从一个九品武官做到正三品京兆尹,他只用了十四年。
这个人的能力是毋庸置疑,那他又是何时变成的陈国密探?在这个过程中,在他的身上又发生了何事?
就在这时,白娘子走进大堂,打断了易川的思路。
“爵爷!”
见到白娘子面上神情,易川便猜到几分:“她还是不愿意配合?”
“奴家已经尽力了!”白娘子有些歉疚道。
“白娘子不必挂怀!从昨夜到现在,范卿月就擒不过数个时辰,再给她点时间反省吧!”
“爵爷!方才范卿月曾向奴家提到…”
于是,白娘子把范卿月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讲了出来。
照范卿月所言,东城外的事她也知情,如此看来,于晃事先并不知道东城外之事,而是有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于晃。他们是想用于晃的嘴,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他们确实做到了,只可惜他们高估了那个人的实力。
想明白这些,易川心头顿时开朗许多:“白娘子带来的信息非常重要,从而让吾想明白一些事情。”
白娘子心头暗自一惊!忙问道:“爵爷,难道范卿月所言真有其事?”
“如范卿月所言,他们在东城外也确实给了吾一个惊喜!只可惜他们太高估了那人。”
“爵爷的意思是,东城外还有陈国高手?”白娘子惊讶问道。
对于白娘子的惊讶表情,易川微微一笑!若不是自己提前破境,只怕今夜凶多吉少!
“不知白娘子可知道修真界有一位自称本宫的九品高手。”
白娘子闻言,眉头紧锁:“爵爷能再说得详细一点吗?”
“那人不到三十岁年纪,擅长琴音攻击,使用一柄形似弯月的兵器。”
闻言后,白娘子螓首低垂,喃喃自语:“修真界不到三十岁的九品高手,还擅长琴音攻击,难道是“离难宫”之人?
“离难宫?这是个什么地方?”易川忽闻如此陌生的名字,好奇问道。
“离难宫,乃海底龙族后裔,囚牛修炼之地。”
易川心头大惊!自己怎么从来未曾听老头提起过?于是问道:“这个世上真有龙?”
易川的话,让白娘子愣了愣!随即答道:“怎会没有,距此十万里的东海,便就一座东皇龙宫。”
白娘子的话实在太过震惊!
“来,白娘子请坐!”易川走下高堂,来到白娘子身前:“还请白娘子跟吾讲讲这离难宫?”
对于易川的求知欲,白娘子早有认识,于是坐在身旁的椅子上,缓缓说道:“这离难宫囚牛,乃龙族血脉,平素喜好音律,尤其喜操古琴。”
“且生性傲慢!加之其悠长寿命,一般不会将凡人修士放在眼里。”
“奴家也甚是奇怪,这囚牛若无特别之事,绝不会无故离开修炼之地?”
“以娘子所言,那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囚牛远离修炼之地?”
白娘子闻言,再次眉头紧皱!“离难宫距此数十万里之遥,它来到这样远的地方,必然有所图谋?”
“而能让囚牛重视的东西绝对不多?除了修炼秘籍,便只有重宝?除此之外,奴家想不出它还会因何而来!”
白娘子的分析不无道理!若他真是为宝物而来?那以囚牛如此隐秘的身份,范卿月他们又是如何得知?
看来在没擒住陈兆霆之前,范卿月是自己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多谢白娘子为吾解惑!这一夜白娘子也够幸苦了,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谈不上幸苦,若爵爷有事,请尽管吩咐!”白娘子说完,款款出了大堂。
不觉间,天光大亮。
这一夜发生了不少事,目前陈兆霆潜逃?尚书令府千金失踪?妖族囚牛现身帝都郊外?
看来这于晃还是不够老实,城卫司已经不再安全,得尽快将人押回禁军衙门方才稳妥。
“来人…”随着易川话音落下,大堂外值守亲兵连忙跑上前来:“请大统领吩咐!”
“传骁骑校尉吕梁堂前听令。”
“谨遵大统领令!”亲兵躬身作答后,领命而去。
易川则高坐堂前,运笔如飞。
片刻后,一身戎装的骁骑校尉匆匆走进大堂:“末将吕梁参见大统领!”
“骁骑校尉吕梁听令!”
“末将在!”
“令你即刻点齐兵马,前往城卫司衙门,押解于晃等一干人犯回北衙。”
“这是本统领手书,将它亲手交与城卫司副使齐无恙手中。”
“末将遵命!”吕梁接过书信,匆匆出了大堂。
易川再次来到地牢,眼下唯有让范卿月开口,方能解开心中谜团!
铁门再次缓缓开启,当易川刚要迈步进入时,一道人影突然从牢房里窜来,动作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可惜,站在门外的人是一位拥有九品修为的强者,那人影距离易川三尺时,身体便突然定在原地,再难动分毫。
范卿月一脸震惊!见到门口之人的瞬间,脸色异常难看。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巨大压力下,差点让范卿月崩溃!
好不容易动用秘法解开了身上禁锢,原本待铁门再次开启时强行杀出!那知道会碰上易川。
“月娘子好手段!连本官的禁止都能挣脱,可见娘子修为当真不俗。”易川说话间,缓步走进牢门。
“若刚才站在门外的不是本官,说不定娘子还真就逃出去。看来月娘子的修为虽高,运气却很差!”易川戏谑道。
随着易川说音落下,范卿月浑身顿觉一轻,如山般沉重压力突然消失,却未能减轻心头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