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
刘明大惊。
既然老姐没有恶搞他的意思，那他这回也不小心翼翼了。
于是，他直接将自己的神念散发，朝着水晶球探去。
在他观察这玩意儿的同时，就听刘芸继续道：“准确来说，这是一个泡沫世界。”
刘明一边用神念观察着水晶球内的一切，一边下意识点头。
关于界海的一些基础知识他还是了解的。
在无边的界海内，存在着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世界。
这些世界的形态多种多样，有的以多元宇宙的形式呈现、有的以晶壁宇宙的形式呈现、有的以世界树的形式呈现、有的以无尽位面的形式呈现……
总之，无数世界的形态就如同百花齐放，能想到的有，想不到的也有。
比如一位强者死后，其漂浮在界海中的尸骸内诞生了诸天星宇，从外形上来看就是一具死寂的尸体。
再比如有大能梦中演法，开辟混沌、创造世界，缔造出一个辉煌灿烂的世界，梦醒后一切消失，只有一只蝴蝶翩翩飞走，在界海中自由地遨游，实际上这蝴蝶就是一个活着的世界，体内生存着无数生灵。
当然，如果硬要说哪些形态的世界最多，那无疑是‘单体宇宙’、‘单体世界’、‘组合世界’、‘世界部落群’这几种。
还有一些不算是完整，大多依附于完整世界内外的独特“世界”，如‘半位面’、‘秘境’、‘洞天福地’等等。
而世界的位格强度，也俱不相同。
有的世界只能容纳九阶之下的存在，有的世界却堪比十阶强者，有的世界更能将十一阶强者拒之门外。
因种种缘由，有的世界就算再强大，比如能容纳十二阶位格强者的那种，却始终都无法诞生出能够媲美正常人类智慧的意志，只有最懵懂的本能。
而有的世界，位格明明还达不到九阶，其世界意志就能拥有不下于正常人的灵智，经常会主动插手干预世界内的一切。
在刘明看来，这也许就是界海的魅力！
“泡沫世界空有世界之名，却无世界之实，只是生灵念头构成的低维空间。”刘明指着刘芸手中的泡沫世界道：“老姐你这从哪弄来的？”
“还...挺有意思的。”
刘明的神念就如上帝之眼一样，看到了泡沫世界中发生的一切、很多有趣的事物。
“不久前我修炼时，神念散发天地，看到有个倒霉鬼被泥头车给撞死了。”
“本来没什么，但我却发现这家伙很幸运，侥幸一点真灵未灭，还意外进入了一个泡沫世界中。”
“你也知道这种概率到底有多小，于是我就被成功勾引起了好奇...”
刘芸将手中这个泡沫世界的来历娓娓道来。
这个幸运儿在泡沫世界中苏醒，发现自己穿越到了洪荒之前的混沌中，还成为了三千混沌魔神之一。
幸运儿欣喜若狂，因为他不仅熟知“故事”，更掌握了强大的力量，不像那些“前辈”一样开局实力弱小只能苟活。
好事成双，在刘芸的操作下，这个幸运儿更获得了一个系统，这下幸运儿更兴奋了。
此后，三千混沌神魔遭大道算计，除了幸运儿之外全部身陨，幸运儿还凭借先知先觉和提前谋划，捞到了大量的好处。
再然后，幸运儿坐看洪荒开辟，于龙凤量劫、封神量劫、西游量劫中各种显圣装比，把鸿均道祖玩得团团转，还让一众洪荒圣人被各种震惊，最终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个幸运儿到现在还沉醉在自己的辉煌经历中，他却不知道，一旦他从这泡沫世界中脱离，现实世界的一缕微风就能轻易湮灭他引以为傲的不朽真灵和无上道体。”
刘芸掂了掂手中的水晶球，眼中闪过一抹恶趣味的嘲讽。
刘明嘴角一抽搐，心说老姐果然没变，还是那个喜欢恶作剧的恶魔！
“这幸运儿更不知道，他自以为那比大道还要厉害的‘系统’，其实只不过是我用半滴灵气创造出来的，不能再多了，因为一滴的话，这个泡沫世界就可能会被撑爆。”
刘芸感慨道：
“多么愚蠢的幸运儿啊，竟然以为所谓的‘系统’会比一切都要强大，相信‘系统’是无敌的！真让我很难评...”
这哪里是幸运儿？
这分明就是倒霉蛋吧！
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自以为的一切荣耀、辉煌、伟大，其实不过是“上帝”眼中的一点小小乐趣。
当这一切的虚假被揭开后，他该会有多么的绝望？
刘明暗暗摇头，对幸运儿产生了一些同情。
“难道他就不会想想，‘系统’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很有科技造物既视感、很有人为制造的既视感吗？”
“这玩意儿再强大能有创造它的主人强大？”
“法宝类的外挂虽然也会联想到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但法宝的主人可能只是一个大能，而系统听起来却会给人一种是有一群高级文明的科学家在背后观察操控的感觉。”
“问，被选中者，是喜欢自己的一切隐私被一个大能看在眼里好，还是被无数人看在眼里好？”
刘芸嘴巴不停。
她的每一句话说出，都会令刘明嘴角抽搐一下，内心如被尖刀刺了一下。
“以为这玩意儿比大道还要厉害，那只能说明，那大道是虚假的大道！”
“以为这玩意儿凌驾于诸天之上，那只能说明，那是不真实的诸天。”
“你说对吧，小弟？”
见刘芸那略有深意的眸光看向自己，刘明心头一震。
不是，你这是什么眼神？
贴脸开大，专门对我说的？
我不会...也跟那个幸运儿一样，是一直在舞台上表演而不自知的小丑吧！
这一刻的刘明，既有被识破最深层秘密的惊愕，又有不断联想后产生的怀疑，他没说话，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小弟不要多想了，这东西送你了。”
刘芸拍了拍刘明的肩膀。
“虽然泡沫世界是虚假的，但通过不断观测，多少也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感悟，偶尔让我触类旁通。”
“另外呢，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声，过些日子咱们家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你心里有个数。”
说完，刘芸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
刘明逐渐从沉思中回过神儿来。
一脸怅然。
‘大聪明系统，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暴露了？’
‘不然我老姐会在今天像摊牌一样跟我说这些吗，还随手给了我一个泡沫世界，拿这个当幌子？’
他在心底呼唤自己的系统。
然而这次却迟迟不见系统回应，这不由令他心生怒意。
‘装死是吧？快回答我的问题！’
‘说话啊，你之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这次不吱声了？’
‘我靠，你这死系统，’
若是放在之前，刘明还会对系统保持着基本的尊敬，从来不会一口一个“死系统”、“破系统”，就怕系统一怒之下解绑离开自己。
然而今天，他明显破防了。
“可恶呀...”
刘明拿装死的系统实在没办法，目光缓缓落到自己手中的水晶球上。
一缕法力渗入泡沫世界。
“不，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力量，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泡沫世界内的幸运儿惊恐大叫。
幸运儿十分不敢置信，自己已是洪荒中最强的存在，已经凌驾于诸天万界之上，怎么还会有自己都无法抗衡的力量出现？
“啊——”
幸运儿连同他的一切都变得七零八碎，意识彻底被湮灭。
刘明收回目光，压抑的心情稍微得到了些许释放。
‘不然...就去找老爸摊牌好了。’
……
庄园内。
原本充斥着莺歌燕鸣的超巨大室内，逐渐趋于平静。
不久后。
李心璐贴到刘煜身边，看着那呈现出刘明举动的光幕，笑道：“明儿这是被吓到了？”
刘煜也忍不住一笑：“是把他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