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哗啦！”
一阵阵瓷器玉物碎裂的声音从西北角的某间院落隐隐传来，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咒骂声。
“滚啊！都滚出去！”
“打死你！是不是看到本小姐这副样子害怕了！是不是！”
“啪！”
“贱婢！长着这么妖娆的样子给谁看！”
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慕容菲看到被毁掉的脸，疯魔一般肆意打骂屋中的婢女。
空地上，或跪或趴着三五个婢女。
有的已经咽气，有的在地上瑟瑟发抖，即便被打得全身是伤也不敢吭声。
芳菲苑中，上至贴身丫鬟，下至杂役老妈子，都知道二小姐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一有不如意，对着他们这些奴婢非打即骂，有多少因为慕容菲的暴行而死去抬出去的，她们已经记不清了。
以前慕容音还傻着的时候，慕容菲还会时不时地找慕容音撒气，他们这些奴婢还有点好日子过。
现如今慕容音好了，还把她毁容了，她们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还有没有活路。
瑟瑟发抖跪在慕容菲脚边的婢女瞥见侧边死不瞑目的婢女，瞧着那脸上的伤，一股冷气从心头窜上，将头埋的更低了些。
“你，抬起头来。”一道阴翳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
婢女抖得更狠了，闭了闭眼，颤抖地抬起头，眼睛盯着地面。
“怎么？这么怕我，还是怕和她们一样的死状？”慕容菲阴恻恻地盯着地上的人。
婢女拼命摇头，但是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
纤纤玉指挑起下巴，慕容菲语气莫名：“长得还不错。”
“看着我。”慕容菲一手攥着滴血的金簪，命令道。
婢女惨白着一张脸，双手下意识地抓住衣摆，眼皮颤抖地掀开。
一瞬间，慕容菲的脸色就变了，攥着下巴的手指用力，本就毁容的脸，更加扭曲。
无它，这双眼睛很像慕容音。
或者说。这个婢女神似慕容音。
婢女感觉下巴被慕容菲攥的生疼，想躲开，又无处可躲，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敢躲。
每次挨打，只要露出点胆怯逃避的意思，那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毒打。
无声的眼泪掉下来。
慕容菲缓了好久，才放松钳制的手。但也不会让婢女逃走，而是握着那只滴血的金簪，一点一点在婢女的脸蛋上划着。
同时操着轻飘飘的语气，就像情人间的呢喃：“这张脸蛋可真好看呢，可惜了，为什么长在你这个贱婢的脸上呢，你说，是不是？”
婢女颤抖着嘴唇，慌忙求饶，希望慕容菲可以放过她：“不......不要......”
现如今，慕容菲在她眼里就是一个魔鬼。
慕容菲充耳未闻，自顾自说着，眼神逐渐变得阴狠：“怎么办呢，看到这张脸，本小姐很不爽呢，还有这双眼睛，不若就一并毁了吧！”
语毕，一片金光闪过，在婢女惊恐瞪大的眼睛中，那滴着血的发簪落了下来。
“噗嗤——”
“噗嗤——”
“啊啊啊啊啊——！”
两下下去，红色的血水混合着不明液体飞溅着，有的甚至喷到了慕容菲的脸颊上。
“放过我！求求小姐，放过奴婢！”
被金簪戳瞎的婢女拼命挣扎，然而还是躲不过慕容菲的迫害。
一下又一下，利器入肉的感觉从脸颊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婢女再也说不出话，只能撕心裂肺的嚎叫。
这还不算完，慕容菲划完脸还不够，一脚将人踹倒在地，抓住手边的鞭子，朝着地上翻滚的人抽去。
朱氏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在瞧见那浑身带伤的人时，惊呼：“菲儿，你这是怎么了？快让娘看看！”
朱氏进屋，运起灵力夺过鞭子，一把抓过疯魔的人，一条长长的血痕贯穿整个脸，朱氏眸光惊跳，惊怒交加：“菲儿，这是谁干的！告诉娘！”
慕容菲被夺了软鞭，看见来人，终于哭了出来：“呜呜，娘亲，你怎么才来啊，菲儿都快让人欺负死了！”
朱氏从怀中掏出个玉瓶，倒出颗药给慕容菲吃下，连拉着人进入一侧的卧房，对于地上的死人视而不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跟着朱氏过来的人，颇有眼色的上前收拾。
母女二人坐下，朱氏安慰着：“好了，乖，告诉娘亲，是哪个不要命的干的，娘亲给你出气！”
“是慕容音那个废物！是她！她还当着很多奴婢的面打我，娘，我要杀了慕容音！杀了她！”慕容菲的情绪很激动，从语气里就可以听出来她对慕容音有多恨。
朱氏不是很相信：“那个废物？”
一个没有修为的废物可以打得过她炼气五阶的女儿？
“娘不信我？”慕容菲眼睛一瞪，就要发火。
朱氏忙安抚：“哪里，娘只是疑惑而已。”
“那娘，我们现在就去杀了她吧！”
慕容菲真是气疯了，张口闭口就要杀人。
朱氏虽然也恨不得马上杀了那个废物，但想到某个事情，摇了摇头。
“娘不帮我？！”说着，慕容菲又要暴起。
朱氏无奈地拉着女儿的手坐下：“菲儿，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些？现如今慕容清苍那个老匹夫还在家，你怎么去杀？今日你院中那些婢女，死了就死了，出身卑贱的玩意，就当给你消遣了，但是慕容音不一样！
她虽然废物，但还是家主之孙，慕容府的嫡长女！突然死亡，会遭人话柄的，若传了出去，你的名声怎么办？你想要嫁的四皇子还能不能嫁了？”
慕容菲听朱氏一通说下来，终于冷静了许多，听到最后一句话，还害羞道：“娘......怎么知道？”
朱氏好笑地看着女儿那个样子：“知女莫若母，女儿想的什么，当娘的怎会不知？”
丹药的作用很快，不一会儿慕容菲就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唯有脸上的，还是火辣辣的痛，不自觉伸手去碰，被朱氏拦了下来。
“别碰，还没有好。”朱氏拽着女儿的手，轻叹一声：“你脸上的伤，除了三品的复颜丹，普通的修复丹是没用的。”
“那怎么办？女儿......”慕容菲慌了，心里对慕容音的憎恨又添了几分：“南幽国根本就没有三品炼丹师，女儿难道就只能一直这个样子？娘，你快给我想想办法，我不要顶着这张脸活着！”
慕容菲紧紧拽着朱氏的手，朱氏内心挣扎了一下，神色莫名地看着女儿：“如果想要恢复原貌，娘亲倒是有个法子，不过需要你承受一些痛苦。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