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原本冷清的许杰传媒有限公司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许杰本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可惜这的确打断了自己对幻觉的探究，但就目前来看，只要之后还能复现这能力，那基本就可以下定论了。
系统不承认就不承认吧，现在先解决这些烂摊子。
“安然，谢谢你能说这些。”许杰先是向如此开放的安然道了声谢，随后又是若有所思，“不过按照你的说法，似乎远日以前也用过类似的策略？而且似乎都效果极佳，竟然能让你这么说？”
安然点了点头，别的不说，就自己在这策略讨论中的话语权就是他在原本公司中所没有的，此时被许杰如此提问也很是受用。
“的确，这个策略在公司用的不算少。”他习惯性地翘起脚来，思索着摸了摸下巴，“事实上，每当遇到像你这样用激烈舆论战不太奏效，靠着自身特色不听我们话的时候，我们多半就会尝试这招。其实也好理解，只要没人关注，自然也没人来看你的电影，口碑也就无足轻重。”
“我们一般都会拿出两到三个相似产品，在对方进行宣传时进行同步宣传，这样当别人看见这些电影时，虽然也许会被他们的特征吸引，但是专门注意到对方电影的概率就会降低。而当他们去进行搜索时，我们的买量就会让观众们大概率避开对方的电影，最后不管他们去观看与否，都会极大挤压对手的生存空间。”
一边听着安然的所说，许杰一边思索：对方的这个计策的确有些可取之处，但其本质还是靠着公司的财力力大砖飞，而且对于特别优秀的电影应该用处不大。
想到这他稍微放松了些：“我想了一下，我对我的电影质量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对方这么做当真是疯了，简直就是钱多没处花。”
林立也是开口：“我也觉得这也太夸张了，我们这也不是什么大投入啊？稍微有些票房就可以回本，挣钱真的不难。”
王建听了两人的话，也是觉得有点道理，也许自己是过于敏感了？但他又是感觉三大公司肯定不是傻子，他们必定对目标与实现能力有所评估。
安然却是摇了摇头：“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他继续道：“这个策略是连续的、有阶段的、有明确数据指标的。就像我所说，他们已经用这套套路成功了不少次了，逼迫了不少的小公司最后贱卖给了我们，自然也是有经验，甚至已经有了非常详细的Sop。”
“Sop？”
“额，也就是标准程序啦。”
众人听安然这么说，不是很理解。
“这么说吧。”安然啧了啧嘴，歪了歪脑袋思考着说道，“其实这么做最重要的落脚点还是在排片上。所有的这种冷处理实际上都是为了尽最大效用去挤压对手作品的排片。公开而言，我们肯定不能让影院故意减少排片，这是找死，偷排片现在也非常容易出事，但是如果有原因可以对减少的排片进行解释，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许杰听到“排片”两字，眼神也是微动：他似乎也有些思路了。
安然自然还在说明：“……实际上，‘对齐战术’的实施手段其实就是给影院他们一个你们减少排片的借口，为此我们甚至可以将自己那用于对齐的作品给同步降低排片，到时候如果上面问下来影院方也有合理的解释：我们都是一视同仁，只是这电影就是不赚钱。”
听完这话，许杰彻底了解安然的意思了，但他也是有些疑惑，偏头看向了林立：“影院方会这么干吗？三大公司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应该不至于吧？”
林立摇了摇头：“恐怕他们真会按三大公司的意思做，毕竟至少目前，他们才是影院们的衣食父母。”
这话说完，许杰的神色总算是阴沉了下来，内心在思索应对的策略。
这“对齐战术”属于那种一听感觉没啥威力，但是一旦深究就发觉这有些棘手。
“如果我们能靠口碑提高上座率呢？毕竟如果上座率够高的话只是同类型可并没有那么大的说服力。”林立开口道，他显然是问安然的，既然远日用过很多次这个计策，那处在远日内的他肯定对这些细节要更清楚些，尤其是现在他愿意说的情况下。
安然稍微思索了思索，显然这个问题要深入了很多。
“嗯……我记得之前他们有收购一个擅长网文影视化的公司，那时好像就是差不多的情况，由于小说粉丝的原因，电影上座率一直不错。也是因为这样，这才算是齐战术少有的没能成功的案例之一，后来他们还是靠小说版权方才对这家公司完成收购的……但是我觉得这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吧？”
听完这话，一旁好久没出声的王建终于开口：“他说的没错，我恐怕已经记起来是哪个电影了。这个公司是有着网文的底子，网文粉丝足够多的情况下本身就自带宣传，上座率绝对少不了。尤其是那些网文头部，可不是拿那些没啥名气的小说搞搞影视化弄人海战术就可以压过去的。”
许杰保持沉默，但紧皱的眉头显示他显然也是想明白了：自己的电影没有小说的初始名气，这样的话从宣发处远日的策略就开始造成巨大的困难。如果没有足够多的人看自己的电影，口碑就很难传出去，更别说非正常减少拍片的雪上加霜，热度就会如血崩一般被击穿。酒香也怕巷子深，可不是个玩笑。
“……林立，昨天的预告片观看数怎么样？”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但是林立也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拿起笔记本电脑查看他们第一部预告片的热度。
昨天虽然他表现地算是活跃，但也只是相对罢了，昨天三人都很疲倦，因此他此时还没太注意预告片的事情。
很快，他的脸色更为难看了。
许杰见对方对着屏幕的阴沉脸色，不用说他也明白是什么情况了。此时他终于开始感到有些燥热，呼吸逐渐粗重。
“很不好。”林立说道，摇了摇头，“观看次数还不到十万，这还是我们稍微买了量的情况。不管是搜索还是视频下的推荐，远日的‘对齐’作品到处都是，我是刷视频的也很难看见我们的预告片。”
许杰也拿出手机刷了刷，啧了啧嘴：这群东西真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我们能联系A站吗……嗯，应该不行，就算让他们撤下去怕是也要给出比三大公司更高的代价，对方也可能按我们的行动加码，资金上我们绝对消耗不过他们。而且我们电影主题很是小众，下重金搞宣发的话边际效用严重……tmd，这还真是个对小投资电影的专攻妙法啊。”
讨论到这，就连许杰都不得不承认三大公司策略的高明，当然，是在金钱压制的情况下。
他终于还是长舒出一口气：“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我们这个电影的制作成本极低，还维持在百万的层次……但是真的不甘心啊，就这样挤压成本竟然都没得赚吗？”
众人都是沉默下来，只有安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画面：看着这些小公司被远日弄得焦头烂额实在是太有趣了。
当然，他未来还是有求于许杰的，因此也没有表现出来。
‘嘿嘿，这下知道粉丝的重要性了吧？没有稳定的客源就是这样，想必许杰导演肯定也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安然不禁美滋滋地想道，这也是他来此给许杰导演说这么多的原因之一。虽然他是想要转型专业演员，但是他本身的优势显然还是不能丢的。
“也没事。”王建见众人实在没啥办法，也是开口，“许杰导演虽然只有一个电影，但是还是有不少粉丝的，尤其是在京影等高校内，加上我给你宣传，我想回本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话总算是让许杰林立两人心情好了些：不管怎样现在最多只是赚得少了，幸好这一次不是像《看不见的客人》那样的投资规模，否则要回本那真就近乎不可能了。
但显然两人不满足如此，虽然冲王建笑了笑，但是他们仍保持了思考的神色。
正当他们讨论着，忽然间，一声电子音响起。
“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