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此时神经紧张的许杰下意识地快速回头，竟是将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许……许杰导演，你还好吗？”
原来，来者是那跟随孙跃进一起前来的姜武，那个之前令得许杰有些怀疑人生的男人。他也是裹着白浴衣，显然也是享受了一下这里的服务。
前世的面孔出现在眼前，这令得许杰感觉更加不真实，但他还是开口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晕，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吧？”
见许杰这样回答，姜武的脸上也是恢复了笑容：“看来小兄弟你这也不行啊？以后师兄得多请你点酒。”
他微笑着说道，并没有太多生疏感，更是直接搂住许杰的肩膀道：“走走走？吃点甜食解解酒怎么样？”
见对方如此热情，许杰也只好点了点头：他这情况还需要再观察观察，毕竟他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东西和系统亦或自己的穿越毫无关系。
两人来到了浴场内的小餐吧，拿了点东西。
“哎呀呀，这农家乐可太高级了，真实舒坦，看来以后可以多来玩玩。”姜武如此道，找到一桌人坐了下来，看向了一人。
除了许杰之外，这里还有两位，应该也是和孙跃进开会的那些人。他们中其中一人也是回了姜武一个玩笑，众人笑出了声。
许杰倒是没有认识他们的想法：他们的圈子许杰自认是没有那心力去融入了，年龄的差距也令得他与他们少有共同话题，毕竟三代导演与四代导演基本上就是父子的年龄差距。
见许杰在一旁无精打采，姜武也只得给他们解释道：“许杰导演不胜酒力了，咱就让他歇会吧。”
另外两人也点点头：“新一代导演不太行啊，我记得上次也是喝趴了几个……”
接下来，他们便没有再带上许杰，只是自顾自聊天。
大约半小时后，几人打算蒸个桑拿，也就起身离开了，只留姜武在这。
他似乎还没有吃够，又是拿来了一些肉食和水果。
“一起吃？”他戴上塑料手套，拿起一个鸡架啃了起来。
许杰似乎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刚刚对食物兴趣寥寥，现在总算感觉好了些，也拿起了一片西瓜。
“许杰导演，我看你一开始就对我多有注意，你是认识我的兄长吗？”一边吃着，姜武很是自然地聊起天来。
听对方这么说，许杰微微一愣，摇了摇头：“不算是吧，只是确实知道他，他现在在做什么？”
这么一提，他对姜文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别的不说，如果对方真的有前世的水平，那请这位正主来演《让子弹飞》的主角那不是起飞了？
一想到这，许杰连对自己的担忧也减少了些。
“我还以为你们俩是老熟人呢。”姜武有些惊讶，但还是继续道，“他近期也还行吧，拿了几个角色，演技也有精进。我们兄弟俩的形象很适合硬汉和帝王，可惜内娱这情况，硬汉就别想了，现在基本上就是演反派与老帝王，老两样。”
“姜文是演员？”
许杰有些吃惊：这一世的姜文居然是以演员为主，这对他来说可真是太有好处了！
“额。”但是姜武显然更吃惊了，“姜文肯定是演员啊，不然能是什么？许杰导演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人？”
“这……我以为他也是位导演。”许杰挠挠头道。
“呵呵，看来许杰导演把我和兄长弄混了啊。这也正常，其实我们俩都同时做过导演和演员，只是后来显然我的导演生涯更为顺畅一些。”姜武说着，若有所思，像是在回忆什么，“其实，就电影而言，我的才华是不如他的，可惜……哎，他太过倔强，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句话令得许杰一愣：似乎前世，姜文导演所拍的电影特征就是充满了各种暗喻与讽刺，其范围甚至已超越政治惊悚的标签。这一世如果也是这样，在其内容完全可以适用于娱乐圈的情况下，三大公司，或者其他小公司，有谁敢拍他那样的东西？
如果这一世他的性格还是如此，那应该是只能走演员这条路了。
“倔强也挺好，纯爷们得有自己的坚持。”许杰脱口道，内心不禁由衷认同了这一世的姜文。
“嗨！可不是嘛。”听到这话的姜武微微笑了笑，又是用牙撕下了一片肉来。
许杰回想着前世的那个身影，尤其是他那在《让子弹飞》中前往鹅城的白色西装。
别的不说，光这电影的台词就泛用到了令人大呼申遗的程度，更别说其他名场面了。他相信就算一开始意外之下这一世的该电影的影响力不如前世，但后面的各种梗也能将其带火。
不知不觉，许杰陷入了某种畅想。
可他自己似乎也没太察觉：《让子弹飞》可不是什么特别挣钱的片子，它只是在姜文的电影中算是和商业性融合的最成功的罢了。既然如此，许杰为何对这部片子如此热衷呢？
稍微愣神的功夫，姜武又是前往吧台拿了点饮料过来。
“继续吃嘛？我看你好像好多了？”
许杰回过神来，微微点头：不管怎样，他的思绪总算是恢复了来。
然而，正当他打算回复对方时，他又是愣住了：只见在姜武的旁边，那个本应该无人的位置上，正坐着身穿白色西装的姜文！
啊？
这一下，许杰瞬间又是不好了。
他的脸色一下又白了下来，但还是带着些侥幸问道：“额……姜武啊，你看这位置上是谁？”
姜武也是转过头，不出意外，他完全没看见什么。
“你是说刚刚坐这里的人吗？我想想啊……他叫……”随后，他便开始介绍那位之前坐在这，后来去蒸桑拿的朋友了。
听着姜武滔滔不绝的介绍，许杰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但“姜文”仍然坐在那里，穿着白西装，有着圆形的墨镜，面带着迷一样的微笑。
不管他怎么看，眼前这画面都真实无比，就连那西装上的缝线与姜文脸上的毫毛都分毫毕现。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对这种情况都是经历了不少了，因此哪怕事情如此离谱，他还是保持了克制：至少不要影响到别人的心情。
许杰只得对已经差不多介绍完的姜武说道：“额……姜武导演，我想我非常清楚了，谢谢你。只是我感觉腿有些麻了，让我稍微起身活动两下。”
说着，他便起身了来。
对方也没说什么：“没事，不用这么拘谨。”
许杰点了点头，眼神又是回到了那个姜文身上：只见那画面竟然随着他的起身而变动角度，真就如姜文坐在这里一般，难怪许杰会将它比作mR（混合现实）了。
他尽力保持了冷静，绕着那个位置微微踱步，就像真只的是活动活动罢了。
坐在位置上的姜文岿然不动，就像一个放置于此的蜡像一般。许杰不断被这所谓幻觉的精细度所震惊，他相信就算是前世时的技术一时半会恐怕也实现不了如此逼真的虚拟现实。
他用手向那姜文的背上拍去——显然没有成功，手直接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却完全没影响到幻觉的内容。
越看，许杰只感觉越加惊异，但恐惧却越发淡化。
就算这是幻觉，那这也太没杀伤力了，危害性甚至感觉不如普通人晚上的噩梦。更别说在他看了如此之久后，幻觉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令他提起的心慢慢松了下来。
之前他的幻觉来无影去无踪，那样反而令人害怕，而现在眼前的幻象却如此稳定，反而没了神秘感。
额，倒也不一定，毕竟万一开车时给你来个视线遮挡那就完蛋了。
清了清烦乱的思绪，许杰又是有了想法：他缓缓把“姜文”屁股下的凳子挪走，但幻觉依旧稳定，姜文直接坐在了空气上，如同街头的魔术艺人。
不知道捣鼓了多久，“姜文”又忽然一闪，不久就直接消失了。
此时的许杰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脸上却是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心里道：“系统，你不该给我点解释？”
‘这tmd不是你的手笔还能是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