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人马蜂拥而上,与堂中守卫打斗起来,兵器交戎的声音,我缩在大柱下瑟瑟发抖,见贼人冲向齐湛身侧的陆黎,齐湛一脚把人踹翻,贼人刺向陆柔,齐湛又一脚把人踹翻,贼人直直刺向齐湛,我想也没想,猛冲过去用臂膀抵住那猛劈下来的剑,钝痛袭来,与贼人目光交接那刹,我心头一震。
有人大喝,蒙面人瞬间消失,仿佛从未踏足过这座郎中府,我倒在齐湛怀中,久久回不过神。
内室。
大夫七手八脚为我包扎伤口,伤口不深,但齐湛的面色很沉重,甚至有些懊悔。
懊悔什么……
我别过脸,有泪水溢出。
就是这么脆弱,你在意的陆家姑侄只顾自保丝毫不顾及你的安全,反而是我这个你看也不看的人替你挡下这一剑。
所以我哭,我在可怜你,高高在上却无一人为你拼命。
所以我哭,哭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为你这样一个不值当的男人三番五次的倾其所有!
房中众人退散,男人大掌扳过我的身体。
“说说,为什么救朕。”
眼前人期待又爱怜的眼神,我紧闭唇齿,一言不发。
“哎……”
齐湛叹息,指腹抚过我的唇角,用平生最温柔的力道。
“你很伤心,说说,为什么伤心。”
胸中情绪喷涌,喉中千言万语凝集成两个字。
“你滚!”
石破天惊,声嘶力竭。
我奋力推搡他,那俱铁躯纹丝不动,后颈被人扼住,齐湛唇贴上来,带着强制安抚的味道。
我呜咽捶打,委屈,悲沧,不甘的情绪对上那双深沉,真挚,仿佛视我为珍宝的眼神。
苦笑……
强势霸道,寸寸占夺,我力不从心,节节败退,心中一念乍起,愤然推开他。
“你也这样吻其他女人吗?”
齐湛微愣,遂而笑。
“傻傻的。”
……我平生最恨别人说我傻,因为我是真傻,我一口咬住他按在我唇角的拇指,齐湛促狭的目光在我面上游动。
“别咬,咬折了,怎么伺候你。”
……齐湛,你一向这么低俗,一向这么自私自利,从前你为曾敏把我推向贼人,今日你为陆家姑侄置我于不顾,我沉迷旧情不愿清醒,在这里跟你较劲,跟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还有就是,京城之地天子脚下,流匪打劫漏洞百出,蒙面人,留有力道的剑势,消失的小翠和曹真,就算今日我不为你挡下这一剑,你也不会损伤分毫。
齐湛,你想干什么……
想不透,猜不透,看不透。
房门轻叩的声音,你秒变正经的脸,对着跪在下方的郎中令秦淮,你说。
“朕这姑娘也姓秦,秦淮兄不妨收为义妹。”
震惊,不解,满腹狐疑的我欲开口,你握我手的掌骤然收紧,你说。
“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结果,护驾有功被提封为夫人是你想要的结果还是,被靠郎中令这座大山,用体面的家世和平等的位份对抗陆柔,为你的祈月铺一条通往皇后之位的光明大道是你想要的结果?
阴谋阳谋机关算尽,齐湛,你棋差一着,我不能生育,也不会做别人的垫脚石。
可是,不想跟不会是有差别的,此事之后,帝王恩宠席卷而至,被提封夫人的我成为后宫众矢之的。
我局促,惶恐,寝食难安,可幸的是,祈月未归之前,齐湛还是会护我周全的。
十月金秋,每一片叶子,每一颗草木,每一个生命都散发着成熟的美丽。
案上的书,女训,女戒,女子无才辩是德,这我明白。
可那六甲,帝王之书高深莫测,岂是我一凡人能够窥探的,齐湛高看我。
秋风萧瑟,摇椅微微晃悠,齐湛身姿舒展,微阖双眸,悠然自适。
我伏在他的膝上,心绪如柳絮般飘荡,大手把我捞起来放在身上,齐湛惺忪的眼,从旁头银盘里拿起一块桃酥送到我嘴边。
某人说过,他给我的都是看得见的东西,奇珍异宝,锦衣华服,珠钗翠环,胭脂水粉,玉盘珍馐,这个祈月宫,齐湛从不空手而来。
然这个“我”不是我,我羡慕,嫉妒,以及不甘,紧闭唇齿,不接受任何他给祈月的恩赏。
“不吃?”
齐湛低磁的声音,温和的眉眼,我涩笑,脱口而出。
“齐湛你真贪心,金权杖与玉如意你都想要。”
我看他,用那种心疼自己的眼神,那双惺忪的眸眼逐渐清明,齐湛凝眼,忽笑道。
“你是金权杖还是玉如意。”
侃笑的语气让我恍然回神,是什么让我飘飘然忘乎所以,脱口而出这般不知高低的话。
是齐湛给祈月的偏宠,明目张胆的偏爱,总所周知的恩宠,立我为后之意呼之欲出,陆柔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她死我活之后,祈月瞩目归来,八分像的脸,她强势归位而我尸骨无存。
“陛下,你给妾的那些书,妾愚笨看不懂,怕要辜负陛下的期许。”
我说得很明白,不想做局中棋,不想牺牲自己成全她人,就这么简单。
齐湛微微皱眉,表情有一瞬的犹疑,忽又笑。
“不怕,有什么不懂,朕讲与你听。”
“不。”
我斩钉截铁,拉开与他的距离,齐湛凝眉,一把扯过我。
“朕现在有能力两者皆得,别妄图离开朕,否则你知道后果。”
后果,后果就是被他锢在怀里任意蹂躏,我还在挣扎,想从那双爱欲交织的眸子里探出一丝真情,我还在期盼,期盼他心存一丝怜悯,利用完之后留我一条狗命苟延残喘。
可是没有,没有怜悯也没有真情,只有粗暴和急促,我听见男人粗犷的低吼,内心呼天抢地的声音化成一滩死水。
我知道我是谁,沦为男人们泄欲工具的一个无法掌控自己悲惨人生的青楼妓子。
狂风骤雨之后,我在床上滚来滚去,灼痛难忍,因为齐湛变态的姿势,齐湛咆哮,目眦欲裂。
“后面也算变态?你对着朕,朕受不了!”
“那些女人对着你你就受得了?”
我斜睨齐湛,齐湛斜睨我。
“你听见了,没关系,到时你有孩子,也会溅得朕满手都是。”
……
齐湛见我不语,抬起我的脚去捏那处肿大的骨节。
“齐越一而再二三的挑战朕,你说朕是变态,那他是什么?”
刺痛袭来,我龇牙咧嘴。
“你就是变态,如果不是,你不会拒绝?”
“拒绝的话,何来理由惩治朕这个不安分又废物的弟弟?”
……
哎!不想让他看到我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干脆用手去捂,片刻之后,脚趾头微热,齐湛眉宇舒展,终于停下对我脚趾头的折磨。
我暗松口气,欲扯被褥盖住自己的身,齐湛紧拧眉头,不自然的看我一眼。
“荡妇……”
“齐湛你闭嘴!”
我用后脑勺去撞床板,齐湛眼疾手快的护住我的头,我还要挣扎,他扯过一旁的束带把我手绑向两边,又用枕头垫在我头下,我动弹不得,只能气急败坏的大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