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度说的有理,万余人马盘踞之地,防御如此严谨,就算是奇袭,一时也无法拿下!”
摸山、夜袭的活计,李宽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是以他可以想象到拿下这里,大概要损失多少兵力。
打完这,可就没能力夺取中寨了!这笔买卖,不能这么干啊!
嘴边叼着的草棍被风,李宽顿有所误,回过去找乔轨,正好二人的头盔碰在了一起。
二人顾不得疼,不约而同的说道:“有了!”
什么叫有了!李恪等人让他们打的哑谜搞懵了,尉迟宝环急的直跺脚,拱手求二位有话痛快说吧,急死个人啦!
李宽和乔轨则是异口同声的说:“火攻!”
时下正值秋末冬初,天气干燥,百木枯荣,遇火即燃。这西坡四周灌木环绕,点起火来,就是一个严密的火圈。
只要把火点起来,且辅以少量人马就可以把这上万突厥兵马困在这里。
“尉迟宝环,柴哲威,你二人领一千兵马,把守下山之路。在本王攻下中寨之前,不准放过一个人下山,能不能做到?”
敌困火圈之中,必定慌乱,纵然突围,又能组织多少人马,几次进攻?一千兵马,大有可为,是以二将当即抱拳领命!
好!就这么干了,尉迟宝环和柴哲威率部准备薪火,其余部队随李宽转向中寨,待中寨战斗一开,便立即点火。
......
在中寨下的林地中,蹲了整整一个时辰,每人个的脸上,都是紧迫之色。
东边水源地方向便凉起了冲天的火光!大家都清楚,每多拖一刻,秦怀玉部的将士,就会多阵亡一批,那可都是他们同生共死的弟兄啊!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中寨寨门打开,大批的突厥兵,举着火把,大排长龙的开向水源地,诸人无不长长地叹了口气。
待其大队人马远去之后,李宽摆了摆手,程处弼与孙武开二将,率兵两千,首驱百匹载有火油战马,在火弩火箭的掩护下,发起了冲锋。
中寨的辕门,转瞬就是冲天大火,火油战马哄的一声,便将辕门炸开;程处弼、孙武开也是趁隙攻入辕门,与守门的突厥兵战作了一团。
一招得手,又看向西坡,见西坡的火光骤起,火皆风势越来越大,李宽嘴角也是抑制不住笑意。
随即翻身上马,抄起长槊吼道:“将士们,跟着本王踏平敌营!”,话毕,便夹了一下马腹,当先冲出林子。
紧随其后的是李友谦、李文暕二部的两千骑兵,挺枪跃马,犹如一条融合黑暗的长龙,径直冲向辕门!
别人都跃马扬鞭了,李恪自然也不愿落于人后,就在他喊着让侍卫牵马之时,乔轨却挺身拦住了他。
“文度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殿下还是跟末将一起指挥后军,步步为营更为稳妥!”
是,李恪弓马娴熟,有些真功夫在身。可他那点真功夫,放在晦暗诡谲的战场上,难免遭人暗算。
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老实待在这里,似乎是万全之策。
当然,李恪有权去楚王那告状,可那是在战后,现在吴王殿下没有选择只能听他的。
你!李恪都无语了,这玄甲军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点尊卑之分了!
可乔轨丝毫不管李恪黑脸,见山脊上一排箭楼,正在倾泻箭雨,
一把抓过单道真,指着那一排箭楼命令道:“把它们都给老夫少了,留下一个,你就不用回来了!”
老乔还是晓事的,山贼马匪,最擅长的就是山地作战,攀爬是每个人必备的技能。
单道真不久前,让玄鹰闷头一顿猛揍,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乔轨军令一下,当即应诺领命。
而此时的突厥中寨,营中四处着火,宛如白昼,相互拼杀的唐、突二军将士,随处可见。
在高坡帐篷的缝隙,往外偷看的阿史那步真都无奈了。这楚王还真是个干茬子,使团还在人家手里呢,就敢发动这么大规模的夜袭,他是一点都不在乎使团的安危啊!
可步真想不明白,就算李宽不在他这个降将,总不该连自己的妹夫都不顾了吧!
而独孤谋的脸上,竟然没有浮现一丝不满之色,反而很是淡然告诉他:“定襄会战时,莒公唐俭也在颉利营中,耽误大将军进攻了吗?”
对李宽的果断出击,战场节奏掌握之准确,独孤谋还是很佩服的。拖得时间越长,对兵力捉襟见肘的唐军越不利,与其陷入被动挨打的情况,莫不如主动出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他俩要与使团的兵士会合,取得武器参加战斗,给突厥人来个后方开花。别小瞧只有五百人,蚂蚁再小,也是能翻山的。
“怎么去啊,就咱们俩,手里连兵器都没有!”
“呐,桌上不是有两把割肉的刀吗?”,分一把给步真,独孤谋极其认真的说:“现在,是你证明对陛下无比忠诚的时刻了。”
就在独孤谋与阿史那步真手持割肉匕首,慢慢摸向帐外的突厥士兵时。李宽挺率部连破连道防线,正在逼进寨中心。
而之所以推进的这么快,不是因为攻击的突然性,恰恰因为玄鹰将中寨的主力带到了水源地,这个攻其所必救的地方,中寨的守军实际数量只有七千之众。
横竖挑了当面的两员突厥将领,李宽擎槊高呼:“继续突击,不要停,一鼓作气给本王拿下他们。”
话毕,带着李友谦部,直取中军的大纛,那下面的有个胖子,定然是突厥守营大将,干掉了他,突厥军就会崩溃。
......
杀成血葫芦的李宽驱马来到独孤谋二人面前,笑道:“不错嘛,还知道自救,本王还以为你们成待宰的羔羊了!”
谈判的差事是黄了,使团的活计也泡汤了。独孤谋是来立功的,不能空手而回啊,所以李宽得赔他,赔他的功劳。
哈哈,“赔赔赔,云中候的功劳,本王一定赔!”,把孙武开叫来,让他率部留下,归云中候指挥,清缴残余之敌,随后支援尉迟宝环和柴哲威。
话毕,李宽勒了一下马,扬了扬手中的长槊,带着部队匆匆离去。望着大队人马离开,步真疑惑道:“我才是三品大将军,好不好!”
哼,独孤谋甩了甩刀上的血珠,淡淡回道:“本将还是天家的驸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