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个月后,顾修和李若儿举办了婚礼。
李若儿坐着花轿,敲敲打打地到了顾修租赁的屋子。
阮萤本想去凑个热闹,实在是业余生活有些无聊,她太闲了。
但鉴于两家恶劣的关系,阮萤还是没去,只在家里张望,以及等着邻居回来给她八卦。
然而,谁能想到婚礼第二日的热闹会远大于婚礼当天呢。
次日清晨,天才刚刚亮,顾家附近的弄堂就吵闹了起来。
阮萤缩在言澈的怀里,闭着眼睛嘟囔着,“外面做什么呢?这么吵。”
王氏急急来敲门,“小澈,小萤,顾修那边闹起来了!”
阮萤几乎一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什么?怎么闹起来了?”
她着急地就想往外冲,言澈赶忙拉住她,“阮阮,先穿好衣服。”
“好好好,”阮萤一股脑地把衣服往身上套,很是敷衍潦草。
她出门就往顾修家跑,远远便见到那儿围着好多人。
阮萤到的时候,顾修和李若儿已经来到了门口。
李若儿的表情不好,谁成亲第二日遇上这样的事,心情都会糟糕。
顾修门前的一堆人中出来一个领头人,“顾修,你之前找我们借了那么多钱,现在该还了吧?”
其他人起哄起来,“是啊是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之前说娶了新妇就会还上,今日总该还了吧?”
他们的话一出,李若儿就明白了原委,原来当初那些聘礼甚至昨日婚礼上的东西都是顾修借来的。
她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顾修,“夫君,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若娘,不如你先帮为夫还了?等日后为夫中了进士,做了官,自然就能补上你的嫁妆。”
顾修的话说得很是无耻,可李若儿却没有了退路。
不过她也是眼尖,在一众人当中发现了看戏的顾澈一伙人,“那不是顾澈吗?你的堂弟,让他给你还啊?你们还是一家人呢!”
顾修还没说话,阮萤先说话了,“大堂嫂可别瞎掰扯,我们家跟顾修家早就分家了,而且还写了‘永不来往’的证明书呢。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帮顾修还钱的。”
“什么?”李若儿早就听李知府说过,顾澈的才华远胜于顾修,但两人是堂兄弟,以后互相帮忙,在官场上不失为一件美事。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顾修没告诉你吗?看来你不知道的事情有些多啊!”阮萤的嘴角含笑,明明只是普通的笑,却硬是让李若儿看出了几丝嘲讽。
大约是不想再让阮萤看笑话,她用力拍了拍身旁丫鬟的手,“你去我那匣子里将银钱拿来,还有笔墨。”
之后,阮萤便眼见着李若儿将顾修的一笔笔钱全还了,不过这李若儿也不是个好忽悠的。
等所有的债主离开后,她请顾修为她写一份欠条。
“若娘,你这是做什么?”顾修觉得这妻子难怪是庶女,做事真是小家子气,这点钱财罢了,居然还要他写欠条。
“我怕夫君未来还有事瞒着我,所以夫君还是尽快将这欠条写了吧。不然,我还是回娘家找我爹评评理吧。”
顾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若儿,“好,我写。”
阮萤捂着嘴笑了笑,这顾修是恨上李若儿了?
不过这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啊,请千万要锁死,别出来祸害别人。
阮萤看完了戏,就拖家带口地回家去了。
她打了个哈欠,在家餐桌上吃早饭,她快速干饭,活像饿死鬼投胎。
言澈吃完,摸摸她的脑袋,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才去了书院。
转眼就是一年,十六岁的言澈参加了科举院试,再次成为了案首。
而顾修不知因何原因,发挥不大好,只拿到了中间名次,与拿到小三元的言澈差距很大。
时光匆匆,言澈在十七岁的时候,拿到了乡试的头名,成为了解元。
同年,两人将省城的一切都卖了,拖家带口朝京城出发。
同行的还有顾修一家子,他们没有顾澈这一行人人多,为了安全,他们非要黏上来。
顾修在这一次的乡试当中名次不算好,勉勉强强上了一个尾巴。
李知府劝说顾修三年后再考一次,但是顾修不愿意落于言澈之后,所以非要北上京城,参加会试。
而且顾修想着,只要拿到了进士的名头,他有淮阳侯府帮忙,前程定是比顾澈要好。
两家人一路上磕磕绊绊,也算是到了京城。
不过同面色红润的阮萤相比,李若儿一路上没有休息好,连番呕吐,气色极差。
等过了京城的城门口后,顾修有些得意地同顾三郎一家道别,“三叔、三婶,就此别过,我们这就先去淮阳侯府了。”
临别之时,阮萤好心提醒道,“大堂嫂,我看你的样子好似是有了身孕,到了府上最好寻个大夫看看。”
李若儿摸着肚子,涌现一阵喜悦,可顾修却面无表情,对此毫不在意。
言澈一行人进到京城后,先找了家客栈落脚,将顾三郎夫妇和老林夫妇安置好。
阮萤和言澈带着小林和小红一起出门,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他们先去京城的药铺卖了好几只大年份的野山参,由于这野山参大的出奇,最终卖出了相当高的价格。
他们带着银钱去买房子,两人这次一样打算一步到位。
京城的房子是东面优于西面,东面多是做官的,而西面多是商人。
此外,离皇宫越近越是好宅院。
阮萤二人作为外来户,也不奢望能买到很好的房子。
找了牙人,在京城东面进进出出地找了几家,最终买了一座三进的院子。
这座院子位置不算好,不过离皇宫比较近,以后言澈上班方便些。
此外,他们还在一个大药铺旁边买了一个特别小的铺子,打算专门拿来卖野山参。
这京城里贵人多的是,与其卖给药铺,还不如自己开铺子呢。
事情搞定,四人回去接了顾三郎几人先回了院子,然后让老林几人拿着钱去张罗家里。
八人用了大约半个月才将家里和铺子全部弄好,这铺子取名为“山参会馆”,一月开一次门,一次只卖一只山参,采取拍卖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