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丰盛的晚饭,因为孔母的离席变得索然无味。
沈青穰和孔洵彦都只是简单吃了几口,正打算一起上楼时,却遇到了一起回家的陆娉婷母子。
“大哥大嫂。”
“大少爷、大少奶奶。”
相比较孔洵棠兴高采烈的模样,陆娉婷显得有些疲惫。
“今天干什么了?这么高兴?”
许久没有跟孔洵棠聊天,孔洵彦驻足打算跟他聊一会儿。
“今天我炒的茶被店里大师傅认可了。”
孔洵棠一脸骄傲地说道。
“那还真不错。”
孔洵彦看到孔洵棠满足的笑容,忍不住也露出愉悦的笑容。
“不过我看二夫人倒是有些疲惫,要不要紧?”
沈青穰看到二夫人脸色并不是很好,于是有些关切的问道。
“没事。苏先生为了明天的开业活动,找了我和几个人一起帮忙布置。”
听到沈青穰关心自己,陆娉婷有一瞬间的愣住。不过很快,她就微笑着解释了一番。
“这样啊。那你快点上楼歇息吧。”沈青穰站到一边让出道。
“谢谢大少奶奶。不知道...老爷现在醒了没?”陆娉婷有些犹豫地问道。
“不知道,没看到爸下来吃饭。”沈青穰轻轻摇摇头。
“应该在书房了。”孔洵彦抬头看了看楼上,发现三楼书房的灯亮着。
“那大少爷大少奶奶,我先回房了。”陆娉婷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洵棠,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一起去苏家店铺。”
正打算离开的陆娉婷,忽然转过头对孔洵棠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大哥大嫂,那我也先走了,这手还是有点酸。”说着甩了甩手。
“嗯。太累了就多休息。”
孔洵彦知道炒茶不是个轻松活,于是体贴地嘱咐了对方一句。
“我知道的大哥。大嫂明早见。”
孔洵棠咧开嘴露出白色的牙齿笑道。
见陆娉婷母子离开,沈青穰和孔洵彦慢慢地往楼上走去。
“你跟他们关系还不错?”沈青穰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其实我也算是二夫人带大的。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洵棠是我亲弟弟。”
孔洵彦想起小时候和孔洵棠在一起的时光,嘴角不自觉上扬。
“妈知道吗?她不生气?”
沈青穰边走边问道,有些不解地看向孔洵彦。
“长大了就懂了,所以我也就开始疏远二夫人和洵棠。不过只要妈不在,我还是会跟洵棠玩。二夫人也一如既往照顾我。”
孔洵彦有些无奈地低下头,一步一步慢慢地迈上阶梯。
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二夫人,有时候他也很纠结。
“我看二夫人最近经常去苏先生的店帮忙,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沈青穰看到孔洵彦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于是故意转移话题。
“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想让洵棠和苏小姐搭上线。”
孔洵棠听到沈青穰那样说也不意外。像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都想要强强联合。他和沈青穰也不例外。
“那我觉得有些悬。苏小姐看起来很受苏先生宠爱,也许还是苏家唯一的小姐。”
沈青穰忽然有些为孔洵棠担忧。在她看来,高娶要比高嫁难多了。
“所以二夫人才要多献殷勤,为洵棠争取多一点机会。”
孔洵彦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真心希望孔洵棠能幸福。
“你好像对每个人都很关心,除了我。”
忽然,孔洵彦停住脚步抿了抿嘴,一副吃味的模样。
“哪有,我也关心你的。比如今晚我让你先沐浴休息。”
沈青穰听到孔洵彦那样说,在临近房门的时候连忙临胡诌乱编一通。
“那行吧。我先进去了,闲人免进。”
说着快速打开房门闪进去,又将门快速关上。
“喂!你不让我进去我去哪?”
沈青穰没想到孔洵彦忽然来这一招,让站在门口的她有些手足无措。
“今天的月色不错,你可以先趴在走廊上欣赏一下。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房间里隐约传来孔洵彦诵诗的声音。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无奈之下,沈青穰一边走向走廊边上的小藤椅坐下,一边看着天上的月亮接着孔洵彦的诗轻声往下念。
忽然,头顶上传来孔父和孔洵棠的声音。沈青穰忍不住站起身伸出头好奇地竖起耳朵。
“爸,你为什么不去大夫人或妈房间休息?娟妈不是说你白天还在妈房间午睡的吗?”
“我想一个人清净一下。”
“怎么?大夫人知道了不高兴,你害怕了?”
“我才没有害怕。我才是一家之主,怎么会怕一个女人?”
“既然这样,那你去我妈房里休息呗。你已经很久没去她房间了。”
“我白天去了呀。”
“爸,你不会告诉我,你白天跑去妈房间和她.....爸!你也太那个了,大白天的。”
孔洵棠有些不可置信地喊道。
“你干嘛说这么大声?”
忽然,孔父走到走廊边上左右上下看了个遍,希望没有人听到刚刚孔洵彦说的话。
然而好巧不巧,他往下看的时候正好与抬头往上看的沈青穰四目相对。
“那个爸,我在看月亮,今天的月亮好美呀。”
说完沈青穰有些尴尬地将头偏到另一边,右手大拇指又开始在左手大拇指上画圈圈。
居高临下的孔父借着月光和走廊昏黄的路灯模模糊糊地看到沈青穰的动作,心里震惊地同时更往前探出脑袋,直直盯着沈青穰的动作。
“爸,你看啥呢?”
孔洵棠看到孔父一副焦急的模样,忍不住也探出脑袋往下看去。
“大嫂?”
孔洵棠看到沈青穰在下面有些诧异地喊道。
“嗨,你也在看月亮啊?今天的月亮还真的是好看。你们慢慢看,我去看看你大哥沐浴好了没。”
此刻的沈青穰在心里骂了孔洵彦八百遍。要不是他把自己关在外面,哪会有这么尴尬的事情发生?
眼看着沈青穰离开,但是孔父还是呆呆地保持着探头的姿势。
“爸,你干什么?大嫂都走了。”孔洵棠一把将孔父拉了回来。
“爸,你别这样啊,大嫂虽然很漂亮,但那是大哥的。”
孔洵棠误以为孔父对自己的大嫂起了歪念,连忙皱着眉头提醒道。
“你刚刚看到你大嫂在大拇指上画圈圈没有?”
孔父忽然抓住孔洵棠的双臂激动地问道。
“画圈圈?这乌漆麻黑的,谁知道她在画圈圈还是画直线。”
孔洵棠被孔父的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爸,你到底怎么了?大嫂就算在画圈圈,有什么问题吗?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看到孔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孔洵棠一时间变得非常迷惑。
“没事,是我糊涂了。我先休息去了。”
说完,孔父心不在焉地走回房间。
此时躺在床上的孔父内心就像一团乱麻,他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又在想该如何试探沈青穰。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
最后如果是误会也就算了,可是若是真如自己所想,他该如何正视两人现在的关系?沈青穰在孔家又该如何自处?他们又将如何面对陈皎然母子?.....
一连串的问题让孔父一下子犯了难,他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寻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