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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一脸佩服。

冯蓉看着这二人,总觉得这两人在诗词方面看法相似,竟能说中对方所想,真真有一种得遇知己之感。

苏晴捧着簿子记录要点,是以心入情,以身入景,一句话,就是身临其境,感同身受,你看到美景,只觉得美,却不能体会美在何处,你如何能写出上佳的诗词来。

谢清雅心头一动,垂眸看着地上,柳殊继续侃侃而谈。

此人虽是寒门学子,却极有天赋,学业好,人也灵活,在诗词上的见地不俗,许多不像是人得人指点,她能这番感悟乃是得父祖指点的原因,可是此人却是全凭自己。

谢清雅移眸时正撞到柳殊明亮的眼睛,一时间一张脸臊得通红。

冯蓉一脸错愕:我的个天,谢清雅脸红了,她……她该不会是喜欢上柳殊了吧?

还有近来,公主总与柳殊请教学业上的事,还每次都拉了苏逊与她们俩一起。

柳殊见谢清雅脸红,越发不好意思,抱拳道:“听谢同窗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哪里,哪里,是我听了柳同窗之言,顿有豁然之感。”

这二人谢来谢去,夸来夸去,苏晴眨着眼睛。

苏逊忙道:“你们这是英雄所见略同,真没想到,谢同窗虽为女子,见地不俗。”

柳殊道:“轻视女子原就不对,譬如晴同窗,无论是见识、胆略不在男儿之下,再有谢同窗,虽是女子,却有状元之才。”

苏晴道:“柳同窗是通过考核入得太学,都考了什么题目,也让我们三个听听。明年二月初一,我们三个都要参加甲班考核。”

柳殊想了片刻,道:“诗词、书画、算学、文章、刑律五门,诗词是一首诗、一首词;书画则要求画是有诗,诗中有画;算学倒容易,是二十道算经题目,考的是算经十二章从第七章到第十二章的内容;刑律有案例,写出判案结果,当时出了五桩案子,全是本朝立国以来发生的大案要案。”

谢清雅惊道:“还要考刑律,刑律……”

她根本都没看过律例类的书籍。

苏逊道:“前四门是必考项,而每年根据情况不同会有调整,我当初考的时候,考的第五门是经史,题目是《论冯妇》,只得这三个字。”

冯蓉道:“也就是说,第五门具体考哪一类,不一定?”

苏逊道:“每年考的都不同,有时候是《儒学》、有时是《大学》,去年考的经史,今年考的是刑律,明年考《儒学》、《大学》的机率很大。”

儒学,其是儒家思想学说的简称,多是孔孟之学,只一句话,或几个字,要求应考者补全文字,很是考人,要求应考者必须多读书,才能补全,之后亦才能解析,就此破题作文。

大学乃是大家学派的意思,这一堂课每次讲的都是文坛名着、名人的文章,仅这一堂授课的便是几位先生,这个喜欢那位大家,那位喜难另一位,推崇谁,就讲谁的文章、名着。

不是指书的《大学》,有一年就考了《易经》,结果那一个无一人晋级甲班,故而太学甲班难进是有道理的。

柳殊道:“下月新君登基,明年晋班考核,倒有可能是务实类的。”

苏逊当即呼道:“柳同窗的意思是,考《国情》的机率很大?”

柳殊浅笑。

谢清雅现在才知道,男子的学堂,与女子根本不同,与谢家家学堂也完全不同。

苏逊面露同情地扫过三位女同窗,“国情之难度等同易经,三位女同窗放假后亦不轻松。”

冯蓉道:“考刑律多好啊?”

谢清雅道:“我还觉得考《儒学》好呢,可这又不是我们说了算,是太学安排的,明年有几个晋级甲班的?”

苏逊道:“左墙四位同窗,再有你们,我听说,下一次的规矩改了,太学要面对京城书院招收学子,三个名额,只要考过就能晋入。京城书院甲班的学子都快要疯了,但能参加的只有甲班前十,其他人没有机会。”

太学甲班有皇家骄子、权贵公子;乙班就是玩。甲班那是真严格,没有不想进来的。

谢清雅微微一笑,“这事我听说了,我大伯家的三哥想考太学甲班,听说每日读书读到三更二刻才歇。”

苏逊补充道:“明年翻年,长安王就该回来继续读书了。”

兄妹在一个班,还做了同窗,对方做了什么事,另一个全知道,感觉不要太酸楚。

苏晴道:“明年我哥哥要成亲了……”

“皇子未领实职前,都得继续读书,不关是否成亲。”苏逊又补了一句。

苏晴似瞧出苏逊的想法,道:“他是长,我是幼,他都不在乎我做他同窗,我当淡然处之。”

苏逊九岁时就做了宇文晏的陪读,在太学读书的时间亦不短了。

宇文晏与苏家人的关系很好,更要娶苏家小姐苏迦为妻,感情就更好了。

柳殊道:“我听太傅说,明年太学甲班要分班,订亲、成亲的、基础好的为上班,年纪偏小的、基础略逊一筹的在中班。”

谢清雅拍了拍胸口,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她最烦与自家三哥一个班,到时候她要做了什么,三哥肯定告诉祖父、祖母,以三哥的基础,分到一个班的可能很大。

冯蓉仰头一叹,“我要考不进甲班,祖母能吃了我。我一回家,她就开始絮叨,什么读书要用心,莫丢冯家颜面……我都会听得起茧子了。”

以前这些话是念叨给公子们听说的,冯蓉初听新鲜,可听得多了,就有些发怵,生怕做不好,让长辈们失望。

苏晴自是知道崔太傅很关照柳殊,说不定崔太傅还私下给他开小灶,“乙班是不是亦要分班?”

“明年,蒙童、初学者划入丙班,有基础者为乙班。”

苏晴道:“如此才合理,大的、小的全一起,委实不妥当,现在这样安排合适。”

“我还听说,但凡考入甲中班,一律赐秀才功名,考入甲上班赐举人功名,往后都要形成贯例。此事皇上与太子殿下已经同意了,礼部、翰林院、文华阁也全通过。”

冯蓉惊呼一声,“所以说,我们要是过了甲班考核试,便是秀才?”

谢清雅亦是一脸激动,过试就能成秀才,她不是成了女秀才,这可是以前没有的。

柳殊道:“这是皇上提出的。说皇家、世家不能与小民考科考名额,但是对于优秀者朝廷当有所嘉奖,以此激励学子们上进,便有了考入甲中班为秀才,甲上班一律是举人。”

苏逊扬手,拍了柳殊一下,“柳同窗,不错嘛,你的消息挺灵通。”

柳殊低声道:“你们切莫说出去,我近来若得暇,几位同窗有惑,在下定知无不言。”

苏晴道:“你是过来人,与我们三个推荐一些书籍,我得加强诗词水平,其他的见识得提升。”

她最是能顺竿爬,有个如此厉害的同窗,不请教他请教谁?

几人正说话,回学舍用茶点的人回来了。

周勖眼神凌厉,带着告诫,近来柳殊与苏晴、谢清雅走得很近,苏逊也掺合到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