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衍久离朝堂,对京中这些关系,不甚明白。
他隐约记得,自己 当年当太子的时候,跟蒋太医的关系貌似也没那么亲密啊!
疑惑的太子殿下,把目光转向了好大儿。
“澈儿,蒋太医这些年来,很热心助人吗?”
封澈不知道想起什么,看了沈今安一眼,才道:“并不,蒋老太医已经很久没出山了。便是五皇子断腿,都没能请动他。蒋家近十年,都是蒋则主事。”
听到这话,萧怀衍更加疑惑了。
“连老五断腿都没能请的动他,他怎么上这儿来啦?我也没请他啊!他此举,这,这……”
这到时候不得让老五心里犯咯叽啊!
封澈淡淡道:“听闻蒋老太医当年之所以退下,是因为犯头疾。此番前来,也许是求医的。”
萧怀衍顺着封澈的视线,看向沈今安,这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还真没准儿。”
几人说着话,外面下人通传,蒋家父子已经到了前厅。
沈今安已经开始给太子妃扎针了,萧怀衍便起身出去见客。
甫一进厅,便见两个穿着太医常服的人起身,向他行礼。
待那二人直起身子,萧怀衍便发现那更年长的那位太医左眼上蒙了一层白膜。心中对二人前来的意图,也有了猜测。
看来,澈儿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双方寒暄几句,蒋老爷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听闻殿下府上有神医做客,老朽特意前来求医。”
萧怀衍待人从来礼遇,分外客气道:“不知老太医是什么病症,本宫府上的小神医年岁还小,本宫不能替人打包票。”
蒋则应道:“那是自然,等睿安郡主给太子妃诊治完,请她出手为我父亲诊一脉便感激不尽了。”
萧怀衍看着这位之前还傲慢不已,目中无人的院正,眼下却礼貌地请安安出手诊脉,并未出声。
诊不诊脉是安安的事,便是他是太子,也没有强人所难的道理。
蒋则见太子没有搭话,便知他没有从中帮忙的意思,内心恼怒不已。
只期盼那小丫头能识趣一些,不要不识好歹。
不然,他让自家爹丢了面子,回家指不定要受到什么惩罚呢!
好在太子殿下是个待客周到的,便是一直在前厅等着,也没让他们感受到冷落。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屋里的沈今安才收针出来。
她在屋里已经歇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额头上的汗已经被擦干,只是人看起来要虚弱一些。
蒋则见状,赶紧上前见了一礼,“参见睿安郡主,下官老父常年犯头疾,特来请睿安郡主看诊。还望郡主,能不吝出手。”
蒋则不管在背后如何,在沈今安面前到底没太过放肆。
对于大人特有的那些傲慢,沈今安倒是不太在意。
她心里也清楚,以她这个年纪,出手治病,会给这个圈子里的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既然他已经求上门来,还在东宫,她怎么着也不能让萧大叔难做。
蒋则算计的很好,沈今安到底愿意出手。
只是没由来的,沈今安觉得那老爷子看她的眼神有些阴森。
“有劳郡主殿下了。”
蒋老爷子伸出手,搭在脉枕上,等待着沈今安诊脉。
沈今安搭上手腕,细细感受着他的脉相。
看着沈今安脸上的表情变化,蒋则忍不住道:“我父亲脉相如何?”
良久,沈今安放下手,道:“老爷子年轻时受过大伤,浑身筋骨断裂,但得到了非常好的治疗,如今,便是下雨阴天,各处关节也不曾难受吧!”
蒋老爷子脸色有些阴沉,张了张嘴,到底“嗯”了一声。
但对年轻时的事,显然不想多说。
蒋则急切道:“那不是重点,主要是我爹的头疾,如何治疗。”
封澈冷冷地看他一眼,吓得他下意识退后一步,不敢再多说什么。
沈今安刚使出全部力气给太子妃扎针,此刻脑子有些不甚清醒。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老爷子的头疾,主要是因为左眼被刺进去的银针。银针入眼,刺激脑部神经,便头痛不止。”
她说的这些,蒋家父子都知道,他们迫切地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治。
在父子两人急切的目光中,沈今安到底给了他们想要的答复。
“这个病症,我倒是可以治,不过,要等到我给太子妃婶婶治好才可以。你这个针灸,得配合内力运气,我现在没有那个精力。”
听到这样的答复,蒋老爷子的眼里迸发出极亮的光。
他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给太子妃治好?”
他已经被这个头疾折磨的太久了!
如今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他竟然一刻都忍不了了。
沈今安道:“再等三个月吧。”
“那我父亲这个病症需要多久能治好?”
“大概三个月吧。”
………
沈今安的话,给蒋家带来了新生。
蒋老爷子直接数着日子过活,恨不得时间一下子就飞到三个月后。
然回到封家,封澈把当年的消息一股脑地都告诉了沈今安。
“你说什么?蒋家的嫡女曾经爱慕过我爹?”
沈今安大惊。
封澈淡定地点点头,“当年京中爱慕岳……咳咳咳……爱慕沈叔的女子有很多,蒋家嫡女不算闹的最凶的那一个,在一众出家跳河的女子中,显得平平无奇。”
沈今安:“……”
“唯一一点不寻常的,就是她等到二十岁才嫁人。那一年,沈叔叔带着苏姨和你进京了。”
沈今安一直以来,也没忘记要调查她娘体内中的最后一种毒。
只是,事情总是接踵而来,她应接不暇,这调查的事进展的就很慢。
曾经还不算有头绪的事情,被封澈这么一说,沈今安突然就有些豁然开朗。
“二叔是在我爹之前娶的妻,二婶是蒋家庶女,若她嫡姐让她给我娘下毒,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封澈点点头:“若这个猜测是真的,倒是也能说得通,为何二房无论如何都不靠拢你们,只极力维持着表面和谐。”
沈今安:“……因为她们心知肚明,她们从一开始,立场跟我们就是相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