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书放下茶盏,皱眉道:“长姐此言差矣!那精油皂是安安自己做的,不是我给的。至于那几个铺子,也不值当什么。安安从小没在我跟前,我这个当舅舅想宠都没机会,如今不过几个铺子罢了,算得了什么?以后该补偿她的,还多着呢!”
苏云娇皱眉,“她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见识?能做出那等精油皂来?你想给她抬高身价也别太离谱,用这样的话来搪塞我!”
苏云书:“安安本就冰雪聪明,何至于用我来哄抬身价?更何况,我欺骗你做什么?”
苏云娇:“呵呵,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给了她几个赚钱的铺子还不够,竟然还要补偿她?你还要补偿她什么?你又不欠她的!”
苏云书抬起头,直直地看向苏云娇。
“我不欠她什么,那长姐你呢?你不欠她的吗?我前几年准备的商队,那些积攒的奇珍异宝,到底进了谁的口袋?长姐若是把那些东西吐出来,我也不会如此愧疚难堪!”
苏云娇恼羞成怒,拍案而起。
“好啊,你竟然调查我!”
“长姐可以往我的身边塞人,我调查一下又怎么了?”
苏云书亦拍案而起,对苏云娇怒目而视。
“我就不明白了,你从小到大锦衣玉食,深得母亲偏爱!到底苏家短你什么了,让你做出这般下作的事!亲妹妹流放西北多年不去探望也就罢了,我置办点东西还被你扣下!你吴家就差那么几商队的东西吗?”
苏云书自打回来,就开始调查这件事。
劳心劳力查了好几遍,再三确认幕后黑手就是他的长姐,他才终究死了心。
这几日躲着苏云娇避而不见,也是因为自己的心还不平静。
已经撕破了脸,苏云娇索性也不装了。
“呵,那是我凭本事得来的东西,你凭什么说我?我早就知道,你眼里只有那个姐姐,没有我这个长姐!如今那个小野种回来,你连从小疼到大的外甥女们也要抛到一边!你就是个白眼狼!你根本不配指责我!”
看着苏云娇那张狰狞的脸,苏云书心里一阵发凉。
“疯了,疯了,我看你是疯了!”
撂下这句话,苏云书甩袖离去。
苏云娇一把把桌子上的茶杯都挥到了地上,破口大骂:“这个孽种!当初就不该心软,让他留下来!”
屋里的吴峰被惊醒,站在屏风边上,小脸煞白地看着她,小声道:“娘~”
苏云娇这才恢复一些理智,跑过去把吴峰抱到怀里。
“乖儿,吓到了吧,不要怕不要怕,娘没有在凶你,娘在说别人呢!”
吴峰的小手慢慢抚摸上苏云娇的脸,小声糯糯道:“娘别生气,舅舅是好人~”
苏云娇没搭他的话,自说自话道:“好峰儿,答应娘,你明年开蒙了,一定要好好念书!你一定要好好念书!当大官,给娘挣个诰命!娘要让这些曾经得罪娘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吴峰还不懂诰命是什么意思,只顺着他娘的话头道:“我知道了娘,我会好好读书的。”
他们母子俩在屋里温情对话,却不知道外面那去而复返的脚步,又悄然离开……
屋内的一幕也被角落里的小茶茶看在眼里,到了晚上,就原模原样的报告给沈今安了。
苏云娇的话说的奇怪,沈今安想了半天没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听着她的话音,倒像是对她舅舅还带着恨意一般?
什么叫“当初就不该心软,让他留下来”?
舅舅的去留还轮得到她来决定?
还是说,这个“孽种”另有其人?
唉,还是空间等级太低,茶茶转述的话她能分析出来的东西太少。
“若是我能直接看到当时的场景就好了。”
她虽然能有神识,看百里之外,甚至跟茶茶即时共享当时场景。
可还没牛到存档待阅的地步,这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听到这话,茶茶道:“再等等吧,你再搞一批玉器,升级一下就好了。”
沈今安眼睛亮起来,“再升一级就可以了吗?要多少玉器可以呀?”
茶茶玉色的大眼睛眨了又眨,缓缓道:“怎么着也得十大箱吧~”
沈今安:“……”
好家伙,人家是吞金兽,她养了一个吞玉兽。
……
沈临枫被闺女提醒后,第二天就带着苏芸禾来到了安园。
田姨娘好久没看到苏芸禾,眼见着她来了,高兴地不行。
上上下下忙活半天,给苏芸禾布置了一个暖和又柔软的位置,才让她坐下。
眼下风光正好,几人就在湖心亭就坐。
石桌上摆着瓜果点心,大多是苏芸禾爱吃的。
“阿青快别忙活了,赶紧坐下一块儿说说话。”
苏芸禾笑着道。
田姨娘看着苏芸禾,满眼关切道:“夫人这几日可还好吗?听姑娘说,你害喜害的严重,我又腌了几坛子梅子,过几日就能吃了。“
苏芸禾笑地像一个小姑娘,拉着田姨娘的胳膊,“就你最疼我!”
一旁的沈临枫吃味道:“哼,不过是管着你吃点酸的,倒成了我不疼你了。”
苏芸禾白他一眼,没理他。
这场景若是让旁人见了,谁不得叹一声妻妾相和。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田姨娘的存在,倒像是苏芸禾的母亲和长姐。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沈临枫便喊田姨娘去一旁说话。
苏芸禾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毕竟成亲这么多年来,沈临枫从来没有要与田姨娘说话的心思,还是单独说话。
沈临枫不知道怎么想的,只看了苏芸禾一眼,什么也没解释,就带着田姨娘往园子里去了。
苏芸禾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莫名想到了前几日,母亲和长姐说要给丈夫纳妾的事。
大户人家的主母身怀有孕,没办法伺候丈夫,基本都会主动给丈夫纳妾,以显示贤惠之名。
若是以前的她,或许就逆来顺受地应下了。
毕竟,历来如此,身边人皆这般,她也没有勇气反抗。
可如今,她已经享受了丈夫多年的独宠,在西北过了这么多年的舒坦日子,再听纳妾之言,深觉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