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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吴老七的儿子,他的学习成绩还不错。

为了把这颗独苗苗给培养出来。

据说吴老七还不惜花费了一笔粮食,把他的儿子送到区上,一个当老师的熟人家里,对他进行暑假突击辅导。

在这种情况下,

那吴老七家里,怎么会又举办婚礼了呢?

见韩小康不解,彭志坤拍拍韩小康的肩膀,“别去想那么多啦,这次是阿菊结婚。

那个男的我认识,

他的家庭条件还挺不错的,人还长得栓正,可比以前吴老七找的那些歪瓜裂枣一样的女婿,确实要强不少。”

阿菊?

她不是在深山老林里面吗?

说实话,阿菊那个藏身之处,自己要不是有大虎带着,光凭自己的记忆。

恐怕还未必能准确找到那地方!

这样看起来,

除非是阿菊自己愿意出来,否则的话,吴老七肯定是搜不到她的。

那就说明,阿菊是愿意嫁给现在这个人的?

韩晓康正在胡思乱想

彭志坤微微叹口气,“只可惜...”

“可惜什么?”韩晓康有点好奇。

“算了算了,不说了。人后说人是非,就不是咱们男人该干的事。”

彭志坤摆摆手,“今天晚上,你再去吃一回席嘛。至于吴老七欠你的钱粮,放心,等到年底生产队核算好账目之后,跑不了他的!”

谢过了彭志坤。

韩晓康先是去武举人家,把东西给放下。

挑着大萝小框的东西去吃席,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武举人不在家。

跑出来迎接韩晓康的,是武小杰。

而他的姐姐武小双,则站在东厢房的窗棂后面没出来。

武小杰看见韩小康到来,表现的非常的开心。

可是等他看清楚了,刘洪东挑的那4只猪仔之后。

便顾不上拉着韩小康要东西吃了,而是赶紧扑到猪笼上去,对着里面的4只小猪崽,就是一阵阵的乐呵...

放好东西。

韩晓康带着周敏、刘洪东等人来到吴老七家的院子。

只见院子里面,依旧是席开4桌。

和上次一样,前来吃席的人也只勉强凑够了一桌。

正坐在桌子上吃饭的武举人看见韩小康,微微点点头,“来了?”

“武叔好,我来了。”

“坐,吃饭。”

武举人指指另外一桌,还空着的席面开口道,“多吃饭,多吃菜,闲话少听,闲事少管。”

不管就不管呗!

只要阿菊她自愿嫁给对方,自己没理由、更没有那个资格去干涉人家的婚姻自由。

等到韩晓康落座,武举人拿着他的饭碗,也一屁股坐到这桌上来了。

今天的菜品,

和上次基本一样,同样也是很差。

不过就是在米饭上面,要好一些,从以前的五五开粗细粮做成的米饭。

好像变成了四六。

韩晓康刚准备拿着碗,起身到屋檐下的甑子里去打饭,却被很有眼色的周敏,给抢先拿着舀饭去了。

等到大家开始吃饭,周敏凑近韩晓康跟前轻声道,“晓康,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新娘子,是被强逼着嫁人的呢?”

听到这话,韩晓康不由吃了一惊:原来阿菊并不是自愿跑出山,主动来去嫁人的?

那她为什么又要出山呢?

原来却是周敏,她透过屋檐下的窗棂看见一位身穿廉价红色衣服、脸色苍白,清瘦的不像人样的姑娘。

正惊恐万状揪住她老爹袖子,低声苦苦哀求她爹,让他不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武举人一直拿着一小碗苞谷酒,在那里慢慢的啜。

此时他见韩晓康皱眉,武举人淡淡一笑,“吴老七这个人你们是不了解...诶,怎么说呢?曰!”

只见武举人一拍大腿,“马儿批,老子和他做了一辈子的乡邻,居然我也说不清他是个什么东西!”

“这家伙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就知道攒钱买地、修房造屋。

这家伙,抠啊!狗日的去赶集,哪怕走的再远,一泡屎尿都得夹着回他地头上去撒,不怕憋死。”

武举人砸砸嘴,“现在不让买卖土地了,这个老抠门,又把他的注意力转到了儿子身上。

可以说他那个宝贝儿子,就是他的天、就是他的地,要是没了他儿子,吴老七立马就得归西。”

通过武举人这么一说,韩晓康和周敏有点回过神来了:敢情又是一个偏执狂?

只不过,吴老七和刘洪东二人,他们的表现形式不一样而已。

“晓康,我看你这个人不赖。”

武举人喝口酒,幽幽开口道,“娶妻当娶德,虽说现在新社会好些人不讲究这些了,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总归不会错。”

“听叔一句话,做男人嘛,心就得硬一点!管不了的闲事就不管,何必没来由的给自己招惹麻烦?”

武举人冷哼:“这吴老七已经放出话来了,谁要是给他家60斤稻子,外搭24块钱,阿菊就给谁走。从此以后两不相欠,各不相干。”

在这个时期的农村里,亲情说浓厚也浓厚,说淡薄也淡薄。

就看针对谁家的家风了。

有的家庭,父母会从牙缝里省出每一粒粮食,来喂养自己的孩子。

他们家的孩子呢,也知道反哺之恩,最终一家人苦是苦了一点,亲情还是非常浓厚的。

至于另外有些家庭...说出来就太丢人了。

他们家人之间,纯属就是在相互算计...

旁边有一个老头摇头,“我家这个侄子呀,掉进钱眼里了...以前是想攒钱买地,如今是想攒钱培养他的宝贝儿子...哎!

怎么也劝不住啊,这狗东西!只是可怜了我这个阿菊侄孙女咯。”

“阿菊可怜归可怜,可她背着那样的名声,再怎么弄,恐怕结局也难有一个好...亏难吃,命难改。”

武举人却笑了,“至于吴老七?嘁....他要是能劝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旧时期,我往外卖地的时候,念在咱从咱和吴老七,从小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

他表叔,你老人家以为我没劝过他别买地、别买地?那时我宁愿卖给一个外乡人,也不想卖给吴老七!

可这家伙你知道不?

天天跑到我家里来堵门,说我宁愿便宜外人,也不愿意帮扯他一把。

要不是因为他知道打不过我,我估计吴老七这哈儿啊,还敢对我动手哩...哎,药医不死病,伱们说,我能有啥子办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