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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好钱,拿好奖状。

韩晓康又回到广播站播音室。

这个时候广播站不会太忙,因为袁海棠是把频道转向省广播电台,开始播放评书。

这属于直接转播别人的节目内容,不需要她操心。

借用袁海棠的钢笔和稿纸,韩晓康开始坐在办公桌上算账。

而袁海棠为了避嫌,免得让别人说她关起门来,和一个年轻男人不清不楚的。

所以她早就躲出去了。

这个时期振兴区还没有通电,广播室外面的窗户下,放着一台柴油发电机。

挺吵的。

不过这也不影响韩晓康,认认真真计算自己这一次出山的收入:

卖蜈蚣蝎子:24块4毛3。

卖野猪野鸡:总共140斤野猪肉,其中50斤给餐饮服务社,是按照每斤7毛来算的。

得款:35元。

剩下的90来斤猪肉,因为有肥有瘦。

所以价格有高有低。

总的来说是卖了7毛2一斤。

得款:64块8毛。

收入最高的是卖毒蛇:223块5毛。

另外就是从袁海棠这里,收了80块钱的罚款和定金。

所有的款项加起来,这次自己竟然一共收获了 347块7毛3分钱!

妥妥的巨款啊!

现在自己兜里的钱多啦!

很多以前不敢买,甚至都不敢想的东西,这下子就可以敞开去买了。

韩晓康匆匆来到供销社的综合门市。

最新式的薄纱蚊帐,是得买3副的,自己家里面得放2副。

深山老林里阿菊那里,也得给1副。

毕竟这次自己抓到这么多毒蛇蝎子,阿菊也出了不少的力。

虽然说阿菊拿现金没用,但自己可不能昧着良心给人家全吞了。

所以就只能通过用实物的方式,去补偿一下阿菊。

买3副蚊帐全是通过“经互会”进口的,价格真心不低。

现在的化纤产品,通常都要比纯棉产品贵,3副蚊帐,一共花掉韩晓康23块4毛钱。

香皂买上3块,老娘、自己还有阿菊,各用1块。

一块上海产的“春花牌”香皂,卖4毛3,花掉韩晓康1块2毛9。

反正接下来,自己买什么东西基本上就按照3人份来。

回力鞋?

5块7毛3,买,来3双!

反正这东西又不分男女,不过就是规格大小上的差异而已。

最新式的煤油马灯,买3盏。

这个挺贵的,1盏马灯需要6块钱7毛3。但好在它能防风,即便是在荒郊野外,也能正常使用。

小镜子?

1块3毛8,买2个。

自家老娘用1个,阿菊用1个。

而韩晓康韩自己就不用了。

这是担心自己会被镜子里面那个帅家伙,给帅的心生妒忌!

在综合门市的副食品柜台。

那里摆着一溜糖罐。

只不过里面没什么好糖,无非就是橘红,绿豆糕,火柴糕,玉米糖,红薯糖这几种。

韩晓康拿出1斤糖票,花了9毛8分钱买了一斤玉米糖,其实玉米糖不过称都可以,1分钱1颗照着数,基本上不会错。

这种糖很硬,是包在白色的牛皮纸里面,让人感觉到很干净。

所以又被大家称为“卫生糖”。

其实韩晓康知道:这种糖和卫生两个字,实在是沾不上一点关系。

因为这种糖是用玉米面,熬制成一大坨黄色的糖稀,然后再由糖果厂里面,那些力气大的男职工。

把还有些温热的玉米糖坯,一头搭在木架子、另一头他的肩膀上,就那么反复的来回拉扯。

最后再放在案板上,大家伙儿一起动手搓揉成条,最终再切成一粒一粒的糖果。

整个过程全是手工操作。

大家一不戴手套,二不戴口罩,哪有什么卫生可言?

只能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若是较真的话,那就实在是吃不成...

最终这一趟下来林林总总,七七八八的,韩晓康买了不少东西。

卫生纸、搪瓷盆,网兜、雨衣。

甚至就连价格贵的吓人的手电筒,韩晓康一次性就买了2支!

一支手电筒而已,居然售价高达15块7毛4!

在这个时期,

工业产品贵,农副产品便宜,它们中间有个什么刀叉,具体的也不敢说...

但好在现在买手电筒不需要工业券。

要是再过上2,3年的话,买任何工业产品基本上都要工业券,可是像自己这种没有正式工作的人,上哪去搞工业券去?

真等到了那时,只怕拿着钱都买不到东西了。

把小件东西买好之后。

韩晓康去找到钱胖子,从他手上买了100斤《富顺县通用粮票》。

在这个时期,社员们家里的粮食可能比较紧张,是在生产队的保管室和区粮站的仓库里。

粮食多的是!

要不然也不会有随之而来的,让全民去“大食堂”了。

只不过这些放在仓库里的粮食,都是属于“战备粮”,或者是计划粮。

没人敢动它而已。

现在自己手里有了粮票,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随时都可以拿去粮站的门市上兑现。

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忙完这些,韩晓康又来到供销社生资门市。

这是准备给阿菊,还有自个儿家的自留地里买点菜种、糯玉米种子之类的。

现在马上就要到8月份了。

等到9月份的时候,巴蜀地区就要开始播种冬小麦,来年才能收割。

既然阿菊打算用粮食,来换取她的人身自由,所以在这个季节,可以提前帮她把小麦种子买好。

等到阿菊把荒地开出来了,算一算,时间节点也差不多了。

小油菜也可以播种,幼苗期可以当菜吃。

剩余的绝大部分,可以用来培育油菜籽...到时候,阿菊和自己就有油吃了。

黄瓜种子、茄子、糯玉米种子,甚至是连普通的玉米种子、稻谷种,韩晓康都买了一些。

反正丰巢柜有保质功能,不但放不坏,甚至还有可能能够改良这些种子。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

趁着这次来了,干脆就一次性买好。

这样等到第二年的时候,就不用再买这些种子了。

在这个时期的粮食和蔬菜种子,都是自己可以留种的。

不像后世,种子都被...

买好这些东西。

韩晓康提着大包小包的货物,钻进一条七拐八扭的僻静小巷,然后装作歇气的样子,把这些东西放在地上。

瞅瞅四下里无人。

赶紧把这些累赘,全部放进丰巢柜。

又稍稍等了几分钟,这才空手空脚的又走了出来。

大采购,花钱可是花的结实了!除了留给家里面盖房子用的100块钱,还得给老娘留点生活费。

给韩张氏留上一点钱,她不一定会花,但是自家老娘兜里有钱压着,走起路来她的腰板儿,也能更挺的直一些...

不去这些杂七杂八的开销,现在自己的身上,也就只剩下40来块了。

不过,后面还有很多预料之中或者是出乎意料的开销,那还是要拿钱继续去填的。

随后韩晓康来到供销社的日杂门市,准备买两口大陶缸。

自个儿家里面,原本是有一口用石头雕凿而成的水缸。

只是那个年代太久远了,石头水缸外面都滋生出来一层青苔,让人看着都觉得不舒服。

家里的水缸该换了。

而山里阿菊那里,也需要一口大陶缸用来装水。

毕竟阿菊那边,虽然说可以用竹筒打通了,引山泉水过来。

但有些时候遇到山洪爆发、或者是下大暴雨的时候,那些水质就会变得很浑浊。

而有了一口水缸之后,就能做到有备无患。

卖锅碗瓢盆,酸菜坛子,粗细瓷碗是在供销社的日杂门市。

和别的门市人流如织不同。

这个门是里面的情况,可以说用门庭冷落、门可罗雀来形容。

等到韩晓康进了门市,左看右看没人,喊了一声,“请问....”

“莫请了,无事别办酒,看见请帖鬼神愁...小兄弟,你有啥子事?”

高高的柜台后面传出一个老头的声音,“如果是来请我去吃席的,那就请回吧...老子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上礼的!”

韩晓康忍住笑,“同志,我是来买东西的。”

“哦——”

柜台后面有一张竹椅,一个胖乎乎的老头躺在上面,不停的摇晃着蒲扇,“那你自己看嘛,看上了哪个,你就交钱拿走。”

韩晓康问,“我想买两口大陶缸,可是我不会...”

“不会挑,拿起根棍棍就敲!”

胖老头服务态度不端正,但他的脾气倒是挺好,“陶土均匀不均匀,有没有砂眼,你敲一敲不就知道了?”

敲?

敲你个脑壳哟!

现在韩晓康甚至都有点怀疑:这是一家黑店!

买陶缸陶罐,拿棍子敲,这确实是一种法子。

可是让顾客一进来,抡起棍子就去敲?

然后“咣当”一声...

哦豁!

结果管它质量好不好、有没有砂眼,顾客都得乖乖的掏钱?

嘶...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啷个?不敢下手啊?”

胖老头缓缓从躺椅上坐起身来,“我让你敲,伱就...咦?”

只见老头直勾勾的看着韩晓康,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半天也不说半个字。

害得韩晓康先是一愣!

然后低下头,往自己左肩膀看看、右肩膀瞧瞧...自己身上除了衣服穿的破一点,也没啥异样啊!

这糟老头子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跟个老鼠精盯着大白馒头似的...

他这是几个意思啊?

终于!

胖老头总算开口,打破了这尴尬场面,“小兄弟,你姓韩?”

韩晓康微微一惊!

自己的原身是个穷学生,基本上就是学校,家庭两点一线。

几乎不逛街。

而自己穿越而来之后,也很少在街上的门市里去晃荡,在区街道上更没有什么熟人。

他怎么认识自己?

胖老头仔细观察着韩晓康脸上的神情变化,嘴里又问了一次,“你是不是姓韩?”

韩晓康点点头。

“马儿批的哟!”

似乎胖老头感觉到他自己的猜测对了,他脸上立马涌出一副苦笑的样子,“你们家的陶缸都多的要命,八辈子都用不完...你还来掏钱买缸?

败家子,绝对的败家子!跟你的爹一样...”

韩晓康一听,顿时火大!

老子就来买个缸而已,咋又扯上败家子了?

而且还扯上我那个、拐着别人的小姨子跑了的爹??

他娘的,以为我真不打老头儿?

要是惹毛了,幼儿园的熊孩子我照揍!

人家文物是越老越值钱。

眼前这个糟老头子,莫名其妙的在自己面前来个倚老卖老、劈头盖脑的就是这么一通教训?

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