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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伟老师闲聊几句、交待了一些事情。

韩晓康借口有事,然后便告辞而去。

此时时间已经是上午10:30点了,韩晓康没有手表,但那个柜组显示屏会显示时间。

所以韩晓康总是能准确知道时辰。

现在街上赶集的群众很多。

他们各自背着一个大背篼,熙熙攘攘的,还挺热闹。

只不过他们来赶集,其实也没什么好买好卖的。

由于私人不能参与经济活动,所以这些前来赶集的社员们,无非就是卖几颗老南瓜、几捆旱烟,或者是他们自留地里的菜苗之类的。

更多的社员其实是把赶集,当做他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之一,都是跑来凑热闹的居多。

韩晓康也不想逛街,现在自己兜里还剩3块2毛8分钱。

得用这点钱,买些东西回去才行。

首当其冲的,是卫生纸不能少。

穿越过来这几天,用篾片擦屁股那种战战兢兢的酸爽滋味,让韩晓康记忆犹新。

并且一旦想起来,沟子就忍不住一紧!

一摞粗制滥造的卫生纸不便宜,居然卖7毛9分,韩晓康咬牙买了一摞。

肥皂可以用来洗衣服,更重要的是它还可以用来洗脸洗手,卖3毛7。

来一坨。

只见供销社日化门市上的营业员,很是熟练的拿出一大条肥皂,然后用绑在木质柜台上的细麻绳。

“唿——”的一下,

就把那条12连的肥皂,从中割下来1块。

然后营业员把肥皂用黄纸一包:“交费的票呢?拿来!”

这女人说话很凶,脸板的很严肃。

韩晓康看看门市墙上写的【不得无故打骂顾客】标语,再看看柜台里站的那几个膘肥体壮的娘们儿...

忍了!

个狗曰的...

买好肥皂,韩晓康又花1块8毛3,给老娘买了一瓶极为金贵的“蜂花洗头膏”。

由于自己老娘的头发,老是用捡来的皂角荚、或者是柴草灰洗头。

没法干掉头上的虱子。

韩晓康打算,以后就让老娘用洗发膏洗头,好歹也能让她舒服一点、清爽一些...

买好这些东西,现在自己兜里就只剩下3毛8分钱了。

韩晓康来到“餐饮服务社”门市,打算看看人家有什么剩下的早餐品种。

这种国营的餐饮服务社。

顾客在里面吃早餐,无论是喝粥还是吃馒头,不但需要付钱,而且还需要粮票。

有钱没粮票,是买不到东西的。

但凡事总有例外。

餐饮服务社每天早上卖剩的馒头、油条这些东西,他们就会想办法处理掉。

为了处理的快一些、不耽误中午做正餐的生意,所以餐饮服务在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不要粮票的。

只不过,他们会涨价!

而原本所需要的粮票价值,就会被折算成现金,把它加到这些馒头、油条的售价里面去。

这种处理方式,

其实主要就是针对想买馒头油条吃,却又拿不出粮票来的人。

毕竟单位上的、有工作的人,他们每个月可以领到粮票。

而占比更大的城镇普通居民,和广大的生产队社员们,他们上哪弄粮票去?

等到韩晓康来到餐饮服务社的大案板前,却发现案板上的馒头、油条已经没有了。

只剩下几个油炸粑、几个豌豆饼。

“怎么,小同志要买油炸粑?”

餐饮服务社的负责人,是一位整个振兴区都很罕见的胖子。

姓钱。

只见钱胖子眯着眼缝,开口道:“油炸粑,吃着化渣,咬一口,隔壁的小孩儿馋哭他;豌豆饼,油汪汪,吃上一个就不会饿的慌...怎么样,买几个?”

油炸粑外面是糯米、饭米掺杂而成,里面包着的是熬烂的绿豆。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贵。

不要粮票的话,一个油炸粑得卖9分钱!

要知道,一个白花花的糖精馒头,才卖3分....

买了2个油炸粑。

韩晓康又掏1毛2,买上3个豌豆饼。

这种油炸豌豆饼是用淀粉和豌豆,其中还加了少量的鸡蛋汁油炸而成。

挺好吃的。

尤其是在大家肚子里都没有油水的时代,能够吃上油汪汪的油炸食品,那简直就是一种很难得的奢侈。

买好东西,现在自己兜里就只有一个1分钱的镍币了。

看着钱胖子熟练的用荷叶,给自己包豌豆饼。

韩晓康问他:“领导啊,我想问一下你们单位上,收不收野味?”

“收啊。”

钱胖子头也不抬的回道:“不过,那得看是什么东西...黄鳝泥鳅不值钱,野鸡野兔勉强凑合,野猪黄羊...估计你家也没有。”

“那要是哪天我有了呢?”

“有了?小媳妇有了,还得生下来之后,才能看是‘恭喜’、还是‘也好’哩!

等你有了,看质议价,没现货的话,我跟你说了有个锤子用?”

韩小康听了钱胖子的话,忍不住想笑:这家伙,还挺搞笑的...

巴蜀人家。

他们家里添丁进口,如果是生的儿子的话,就说“恭喜、贺喜”。

那假如生下来是女儿,那就说“也好”...

买好东西,韩晓康提着荷叶包往回走。

等到路过某个静悄悄的巷子里,韩晓康停下脚步,把意念集中在脑海里。

然后便将手上的东西,统统放进了蜂巢箱里面。

假如此时有人恰好看见此情此景的话,就只能看见韩晓康在那里发愣。

而他手上的东西,则是突然就消失不见...

这样的话,恐怕有人会揉眼睛,怀疑他自己眼花。

有人则会满心疑惑。

所以存取东西的时候,韩晓康需要尽量做到不能让别人看见,那样才会更安全一些。

自己可不想被拉去切片研究...

放好东西,韩晓康快手快脚的往回走。

在路过区公所之际,却看见那个播音员袁海棠,正站在大院门口朝自己招手。

等到韩晓康走近。

袁海棠低声问:“你交上来的通讯稿,我中午就会播出...我仔细看了一下稿子,发现韩晓康同志,你写的很有水平、很是能鼓舞人心。

韩晓康同志,伱以后能不能多给我们广播站,投点稿子过来?”

“可以啊,没问题。”

韩晓康满口答应:“只要你给我稿费就成。”

袁海棠一愣:全区不管是单位里的干部职工,还是学校里的老师学生,包括各生产大队里的宣传干事。

他们向区广播站投稿,是为了荣誉,根本就没有稿费这一说好不好?

眼前这个韩晓康同志,明明很有文艺才华,咋张口闭口就谈钱呢?

这是啥觉悟?

“不舍得给稿费啊?”

韩晓康扭头就走,“那每天你自己搜肠刮肚的,编稿子去吧。反正区公所发的工资,是给你的...

我说同志啊,你总不能一方面拿着工资,还免费用我们的稿子吧?嘁...这是啥觉悟?”

写几篇通讯稿,对于袁海棠来说倒是不难。

难的是天长日久的、绞尽脑汁的去写稿子...编的久了,谁也得感觉身体被掏空。

“我,我请你吃饭!”

身后传来袁海棠的呼喊:“你投稿,我请客...怎么样?”

韩晓康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成。”

回到家,

韩晓康把油炸粑和豌豆饼拿出来,递给韩张氏:“娘,给你吃。”

韩张氏咽着口水问:“晓康,你不吃吗?”

“我早吃过了,都吃了好几个哩!”韩晓康拍着干瘪瘪的肚皮撒谎。

“唉...”

韩张氏一边吃油饼,一边仔细摩挲着那瓶“蜂花洗头膏”,“唉,乱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