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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果然,孙思邈继续行医救人去了。

一辈子都在做一件事,突然蹦出个万寿帝君,也难改变他的人生惯性。

但好在“双龙”位面已经播下了种子。

李靖拿到一批热兵器,便在谯县外拉起了一支队伍。

队伍才开张,核心层也就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一半是解了童子髻的猛男大汉。

孙思邈不在意那些神兵利器,但自愿附庸在他麾下的道童,却是要考虑很多。

兵器是从孙神仙手里流出去的,要是这李靖仗着为非作歹,那不是害了老神仙嘛!

所以,药童们一商量,便推了几人跟着李靖。

谯县外的一处村落,李靖语重心长地开始第一次动员:

“这是个天下大乱的时代,在刀兵相对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够心狠手辣的人都要被淘汰。故只要我们认清目标,定下自己的原则,分清楚是非黑白,敌友之义。便可对得住天地良心了。”

十几个人点头受教。

素素在医馆里待不住,也跟了过来,问道:“那么,谁是敌谁又是友?”

李靖微笑道:“身逢乱世,取大义舍小义。江南的杜伏威名气虽大,却不是争天下的料子,既纵容手下,又贪眼前小利,强行拉夫入伍,弄得天怒人怨,村镇荒弃,实是饮鸩止渴的下下之策,我起始还当他是个人物,现在可看通看透了。这人便是敌!”

素素同感深受地点了点头。

李靖看了一眼药童方向,正容道:“纵观现今形势,虽说义军处处,但算得上是出色人物的却没有多少个,现在声势最盛的首推大龙头翟让,不过翟爷的手下大将李密,声势尤在他之上,又深谙兵法,如此主从不明,将来必会出事。”

听到这里,素素色变道:“那怎办才好?”

李靖知道这个素素的来历,乃是翟让独生女儿翟无瑕的婢女,因为小姐要到历阳听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唱的戏,岂知泄漏了消息,未到历阳便出了事,所以失散至此。

翟让何许人?

人称“大龙头”,乃瓦岗军的首领,六年前与手下另一猛将徐世绩在瓦岗寨起义,据地称王,屡败隋兵,但却被隋将张须陀所制,未能扩张势力。

去年李密投效翟让,使翟让实力倍增,李密更在荥阳大海寺击破隋军,袭杀张须陀,瓦岗军自此更声势大盛,隐然有天下义军之首的声势,被多路人马尊之为大龙头,确实非同小可。

李靖剖心剖腹地大谈天下,自然不是为了素素,他是说给麾下十几个核心层听的,特别是从孙神仙处来的那六位。

这六大童子金刚,虽然战力不俗,意志更是坚定,但常年跟在老神仙身边,对天下大势不免少了些许洞彻。

于是继续沉声道:“小姐若信李某之言,便从此脱离翟家,免致将来有舟覆人亡之祸。”

素素凄然道:“小婢自幼便卖入翟家,那时老爷还在束郡当法曹,后来他因杀了权贵之子,被判死刑,才反出来起兵自立。而且小姐对我情如姊妹,我怎可就此离弃她呢?”

这时,那六大猛男童子中,为首的络腮胡子瓮声开口道:“原来翟让仍未算最厉害,那么李密是否最有前途?能否终结这乱世?”

他们其实也不在意谁能夺得天下,只要天下太平,老神仙高兴便好。

李靖顿时哑然失笑:“最有前途这四个字用得很有趣。这话说得也不错,李密不但是当今有数的武林高手,更是用兵如神的兵法家,为人亦有领袖魅力,是可问鼎天下的人物。”

“问题是对手太多,首先就有四姓大阀,均是人才辈出,绝不会坐看隋室天下落在异姓人手上。”

“此种门阀之见,根深蒂固,谁都没法改变。而四阀最优胜的地方,是屡世显宦,精于治国之道,这岂是一般起义的山野之民所能及,杜伏威就是最好例子了,纵是武功高强,亦难成大器?”

络腮胡子想了想,牛眼大的双目直视着李靖,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大丈夫身逢乱世,终究要去为苍生做点什么。若没遇到孙神仙,我李靖大概会寻个看得上眼的主公,辅佐他平定天下。但遇到了孙神仙,看到了诸多神兵利器,也不怕你们笑话,当时我感觉我李靖能够以此问鼎天下……”

“等我冷静下来,却是又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李靖苦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指点了点心脏的位置,说道:“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够了。”

“希望龙头能够不忘初心!”

六大金刚起身,朝着李靖单膝一拜,算是认可他李靖。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几吨火器,自然要在关键时候才能动用。

刚刚拉起来的队伍,李靖日夜教着刀法。

他的刀法来来去去只有十多式,最利于在千军万马之中冲杀,以之争雄江湖,或嫌不足,但驰骋于沙场之上,却是威力无穷,无惧对方人多势众。

几百人的刀阵,颇为蔚为壮观。

众人由第一式“两军对垒”,接着“烽芒毕露”、“轻骑突出”、“探囊取物”、“一战功成”、“批亢捣虚”、“兵无常势”、“死生存亡”、“强而避之”到第十式“君临天下”,只觉每招均得心应手。

中原,乃是四战之地。

这日,又有兵从谯县北部而过。

兵过如篦,这四个字形容的何其贴切。

除了不断冒起的处处浓烟和仍烧得劈劈啪啪的房舍外,这个原本应是热闹繁荣的镇子已变成了死寂的鬼蜮,幸存的人也早已远远逃掉。

有些尸体身上尚呈刚干涸的血渍,杀人者竟是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残酷处置。

李靖一行看得热泪盈眶,心内却是冷若寒冰。

这时,镇西处隐有车马人声,但却逐渐远去。

全副武装的二十来人直接狂追而去。

穿过一个密林后。

只见往北的官道上,布满隋兵,人人盔甲不整,旌旗歪斜。

显然是撤退的败军。

堕在队尾处是无数的骡车,因载重的关系,与大队甩脱开来,像高龄的老人般苦苦支撑这段路程。

李靖伸手刚让手下潜伏下来,堕尾的骡车上忽然传来一阵男人的狞笑声,接着一个赤裸的女人洒着鲜血被抛了下车。

“蓬!”的一声掉在泥路上,一动不动,显已死了。

驾车的隋兵接着大笑道:“老张你真行,这是第三个了。”

李靖猛一咬牙,喝道:“架好机枪,给老子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