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崔屿祁虽被家教一个月,但他依旧每天按时按点的去学校接莫稚放学。
崔屿祁第一天去接莫稚的时候,他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莫稚,他以为莫稚早就出来回家了。他因没等到莫稚,丧着一张脸,本要离开的时候,沈蓓薇蹦跳着从学校里走出来,她看到背对着她的崔屿祁,她心生好奇,冲着他喊道,“崔屿祁。”
崔屿祁听到有人喊他,他转过身,看到是沈蓓薇,他开口问道,“阿稚呢?”
沈蓓薇拿出嘴里叼着的棒棒糖,“阿稚还在教室里。”
崔屿祁听后,跟沈蓓薇道了声谢,然后,跑进学校里。
莫稚坐在初三(三)班教室中间的位置上,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着她的侧脸,她低着头,眉头微皱,她很认真的看着练习册上的难题。
崔屿祁后背靠着前门的门框,他双手环抱于胸前,此刻,那可见万物的深邃双眸,就只看得见低头认真做题的姑娘。
莫稚算出习题答案后,翻看习题最后一页,在找到那上面写着的序号后,她看了眼上面的正确答案,看到两个数字一模一样,她高兴的笑起来。莫稚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崔屿祁也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
莫稚无意间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崔屿祁,她的脸上写满了吃惊,崔屿祁笑着走到莫稚面前。
莫稚仰着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崔屿祁,话语里满是疑惑,“你不是在家教吗?怎么出来了?”崔屿祁微微弯腰,他的脸凑在莫稚面前,说话的语气没有那么有正形,“阿稚,我是家教,不是蹲警察局,不是不到时间不能出来。”
莫稚站起来,边收拾书包,边叮嘱他,“你在家的时候不要老想着打游戏,你也得做做题、背背书,不然,一个月后回来了,你就追不上我们了。”崔屿祁浅笑盈盈,眼眸澄净清澈,眼中还含着丝丝笑意,话语里有些深意,“追不追得上他们不要紧,追的上你才重要。”
莫稚知他爱开玩笑,她没有多想崔屿祁话里的意思,她单肩背着书包,抬起头看着崔屿祁,漆黑的双眸里满是单纯无辜。
崔屿祁被她盯得耳垂瞬间变了颜色,他冲着莫稚伸出手,很自然的拿过莫稚搭在肩膀上的书包,“走,崔哥送你回家。”
莫稚拒绝道,“不用了。”
崔屿祁听到莫稚的拒绝,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堵塞感,他眼神变得黯淡。
莫稚看出他的不高兴,她微微踮起脚尖,伸手戳了戳崔屿祁的脸颊,温温柔柔的语气夹杂着些反问的语态,“生气了?”
崔屿祁跟小孩似的,“对,我生气了,你得哄我。”
莫稚好脾气的说道,“好,我哄你。”说完后,双眸盯着崔屿祁看。
崔屿祁见她没了下文,他焦急的说道,“阿稚,然后呢?”
莫稚不解的反问他,“什么然后呢?”
崔屿祁微微皱眉,发着小孩子脾气,“哄我呀。”
莫稚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声音软糯糯的,“别生气啦。”
崔屿祁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被击中,他抵不过莫稚的撒娇,
周哲禾见周佳森真的认真去修改了,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妈,我还挺困的,我去补觉。”
朱梦文拉着周哲禾的胳膊,盘问她,“昨晚你在哪睡的?”
周哲禾冲着朱梦文讪讪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猛地从朱梦文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还打了个哈欠,“妈,我真的太困了,我去睡了。”说完后,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
朱梦文看向严舟阳,试探的开口,“大阳,你昨晚和大禾在一起?”
严舟阳从来就不会撒谎,他如实的回答,“昨晚大禾和朋友喝多了,我去接的她。”
朱梦文从他的话里,猜出不同的意思,“意思是大禾在你家睡了一晚?”
严舟阳怕朱梦文误会,急忙解释,“阿姨,大禾睡的房间,我睡的床。”
朱梦文很放心严舟阳,不在意的说,“没事,阿姨没往那方面想。”话锋一转,“不过,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品,长相,样样都不错。和我们家大禾也算般配。”
严舟阳实在听不下去,他趁着朱梦文说完这句话,站起来,“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
朱梦文看着他,跟逃跑似的走的飞快,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能逗。”
她也站起来,走到修改家规的周佳森旁边,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下巴抵到他的肩上,“你看着大阳这孩子怎么样?”
戴着老花镜的周佳森,边写边说,“我看这孩子挺好的。”
朱梦文继续问他,“若是撮合他和大禾呢?”
周佳森停下笔,看着她,意见相同的说,“我看不错。这两孩子一般大,还从小一起长大,共同话题肯定不少。”就这样,在周哲禾呼呼大睡的时候。他们两个把周哲禾的终身大事定下来,
此次因地震遇难的人,陈彬澈他们都将他们埋到了一个地方。
樊绰菲牵着樊绰宇看着面前堆起的土堆,她擦了擦不知何时流下来的眼泪,“爸妈,你们可真狠心,留下了我和绰宇两个人。”
真痛心啊,她以为最不会离开她的人,是先离开她的,她的这声爸妈以后都不会有人应了。
她以前可以肆无忌惮的冲他们撒娇,可以毫无顾忌的冲他们发脾气,因为她知道,他们都会原谅她,原谅她的小脾气,原谅她的任性。
以后,她没有依靠了,她背后空无一人。
她和樊绰宇动作一致的跪下来,冲着那个土堆磕了三个头,她直起身子,有些怨念的说,“爸妈,我还没跟你们道歉,你们还没原谅我,你们怎么说走就走了。”
陈彬澈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这对让人心疼的姐弟。
樊绰菲他们家的亲戚也都不在诸城这边,樊绰菲不放心樊绰宇,只能把他带回部队。
樊绰宇坐在车上,看着樊绰菲他们身上的军装还有装备,一脸的崇拜,“姐姐,你们好帅,我以后也要和你们一样。”
贾美姿摸了摸樊绰宇的头,冲着他微笑,“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梦想,真好,姐姐看好你。”
樊绰宇看着贾美姿,一脸的坚定,“当然了,姐姐,你们要等我。”
贾美姿点了点头,“好,等你。”
樊绰宇想起什么,他握着坐在一旁发呆的樊绰菲的手,“姐姐,我们被困在下面的时候,爸爸妈妈很坚信你会来救我们,他们还让我告诉你,他们不怨你的选择,他们以你为傲。”樊绰菲听后,眼眶又含起眼泪。
父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就算我们忤逆他们,坚定的走自己的路,他们也会默默的支持自己。
夏鹏阳见樊绰菲情况特殊,特意给她申请了一间家属院。
樊绰宇躺在床上,他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樊绰菲,他很懂事,“姐姐,你回你的宿舍休息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樊绰菲给他掖了掖被子,“没事,今天姐姐不走,在这里陪你。你好好睡,不用害怕,姐姐一直在。”
她摸了摸樊绰宇的脸,“睡觉吧。”
她现在一看到樊绰宇便会想起自己的妈妈,家里人都说他和妈妈长的很像,自己则跟爸爸长的像。
现在她没有妈妈了,妈妈的照片不能解她的思念的痛苦,她就多看看樊绰宇,让自己心里舒服些。
她守着樊绰宇,直到樊绰宇睡着了,她心里堵的慌,推开门,便看到坐在门口台阶上的陈彬澈。
陈彬澈听到开门的声音,扭过头,仰着头看着她,愣了两秒,站起来。
樊绰菲走到他身边,很平静,跟以往截然不同,淡淡的说,“跟我去训练场走走。”
樊绰菲走在前面,陈彬澈跟上她,与她并肩,樊绰菲低着头,语气很悲凉,声音很轻很轻,“陈彬澈,我没有爸妈了。”
陈彬澈抱住她,安慰她,“没事,你还有我。”他怕她会多想,又补充了句,“还有所有关心你的战友。”
樊绰菲今天似乎已经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完了,此刻,她的眼睛疼疼的,真的哭不出来,她推开陈彬澈,站好,红肿的眼睛让人看的很心疼。
沈蓓薇内心很挣扎,她犹豫再三,还是下定决心,她依依不舍的说,“阿澈,我打算退伍了。”
她怕陈彬澈不理解她,她抢在陈彬澈说话的前面,急忙说道,“绰宇还很小,我是他亲姐姐,我要照顾他,他老是住在家属院,也不是个办法。”
陈彬澈听樊绰菲谈及要退伍的事,他属于是舍不得的,但他不能阻拦他,她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但她更是一个姐姐,她的身上有抚养年幼弟弟的责任。
他们不知不觉的走到训练场地,他们随意的坐在地上,樊绰菲开始感慨起来,“不知不觉当兵六年了,我从小到大没什么梦想,更没幻想过自己未来会从事什么职业,就想着能过一天是一天,是他,因为他,我来到了军营。在决定参军的时候,身边有人告诉我,女兵的选拔很难很难,我在听到后,很担心,担心自己会因为某一方面,不能被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