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只愿我的孩子平安喜乐,一生快乐无忧。
——肖梅
……
唐天哲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点,“阿稚,你是凌晨一点多的飞机,现在十点多,还能睡一会,快回去睡觉吧。”
莫稚红着双眼,半开玩笑的说,“不了,明天就回去了。再陪你两三个小时,不然我回江安后就见不到了。”
唐天哲被她逗笑,摸了摸她的头,“到时候,遇到事了,解决不了了,告诉哥,哥立马买票,飞回去。”
莫稚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谁都没睡,一直聊天,聊到十二点。
唐天哲将莫稚的行李箱全都搬上后备箱。
莫稚看着车外高高耸立的路灯,富丽堂皇的超市,还有万家灯火的楼房,心里感慨,时间真快啊,六年过去了。
她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有恋地情结,可就算她在荷兰待的多么安逸,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不是她最好的归宿。
“天边余下一抹夕阳…”手机铃声把她唤回了现实,她看到手机上出现的名字,拿着手机冲着唐天哲晃了晃,“我哥。”唐天哲点了点头,“接吧。”莫稚手指动了动,往上滑了滑,而后摁下免提,低醇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阿稚,起来了吗?别误了飞机。”
莫稚纵着鼻子,哼了声,“我早就起来了,倒是你,接我的时候别去的太晚,让我等你的。”
在莫诚旁边听着的肖梅,听到莫稚的回怼,开心的笑起来,抢在莫诚开口前说话,“阿稚,你哥早就起来了。”
莫诚小声的嘟囔,“还不是为了接你那宝贝闺女,一大早就把我喊起来。”
莫稚听到肖梅的声音,先是怔住,她来到荷兰,每每都是肖梅给她发消息,她因为还记恨她,从不主动联系她,就算她给她打微信视频,她都是任它响到最后,或者是挂断,发个消息,“妈,我现在不方便。”每次都是说几句后,便草草结束与她的聊天。
唐天哲曾跟她说过,“这个世界上,对我们好的,不存一丝坏心的只有父母。”
道理她都知道,她的梦想,一个被她亲手斩断,一个被她最亲的亲人无情的用冷水熄灭。她放不下,放不下心里的执念。
莫稚离开后,莫诚从没有站在看客的角度,用着那些冠冕堂皇,人人皆知的大道理劝她,反而是,刻意不去提。
直到某天晚上,莫诚破天荒的发来一段长长的文字,下面还有一张肖梅坐在莫稚房间床上的背影和一个视频,“你走后,妈每天白天都会打扫你的屋子,你的房间跟你在的时候一样干净。我跟她说,阿稚心里还是有怨念的,她这几年是不会回来的。可妈叹了口气,她说,她错了,她不该拦着你。她还说,她不是什么胸怀大志的人,她就只想让自己的亲人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她失去了最爱的丈夫,不想再失去最爱的女儿。她晚上的时候,睡不着便会来到你的房间,抱着爸的照片,独自喃喃,说她错了,错的大错特错。”
那段视频里,她清晰的听她说,“莫飞,我后悔了,我真的不该那么自私,站在我为她好的角度阻止阿稚参军,她恨我,我不怪她,我也怪不了她。”
莫稚看着莫诚发的一大段文字,还有下面的视频,眼泪夺眶而出,她心里某处空间里仿佛有了一道破痕。
莫稚慢慢的想开,但也不是完全的想开,还是心存芥蒂。
莫稚听着肖梅一句又一句的关心,她略带撒娇的语气,“妈妈,我想你了。”
肖梅听后,开心的笑了,她好久没有听她这么喊她了,温温柔柔的说,“妈妈也想你。”
莫诚摸了摸胳膊,发出啧啧的声音,“阿稚,你都多大了?还这么肉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肖梅狠狠地拍了他胳膊一巴掌,“肉麻?哪肉麻了?还起鸡皮疙瘩,哪呢?我给你用刀削削。”
莫稚听到莫诚被训,开心的笑起来,很自然的来了句,“妈,这个时间点你怎么没去晨练?”
肖梅每天给她发的消息,她虽不是每条都回,但她每条都会看。
肖梅高兴的开口,“今天不去了,我在家给你准备你爱吃的菜。阿稚,除了之前在家里你常吃的那几种,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我来安排。”
莫稚听后,有了兴致,“好啊,好啊,妈,外加几个肉菜吧。锅包肉,小酥肉,糖醋鱼,油焖大虾,这些我都想吃。荷兰都没有,我都想死它们了。”
肖梅拿出自己的手机,一一的记下。
她记下的不是冷冰冰的文字,是对她满满的爱。
莫诚嘴毒的吐槽道,“点的都是肉,胖死你。”
莫稚得意的说,“嘿,我是易瘦体质,怎么都吃不胖,羡慕吧?”自圆其说,“羡慕着吧。”
莫诚边吃包子,边说,“大哲子呢?”
唐天哲边开车,边说话,“终于想起我了?还知道有我这个人?”
莫诚干笑两声,巴结道,“忘了谁,也不能忘大哲子。”
唐天哲看了看后视镜,“得了吧你。”显然不吃他这一套。
聊到最后的时候,莫诚还不忘给唐天哲画大饼,“大哲子,等你回了江安,兄弟请你吃火锅。”
唐天哲啧了啧嘴,显然有些不满意,“咦,就一顿火锅打发了?”
莫诚憨憨的笑着,“那不能够,不能够,不止一顿,你一个月的三餐我都包了。”
唐天哲听后,爽朗的开口,“一言为定。”
坐在一旁的莫稚微微的摇了摇头,能让她这抠门的哥哥请吃饭,还是一个月的,可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