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子的事露馅了,贺子锋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止老丈人怕老婆,他也挺怕林敏生气的。
“我回来了。”这天贺子锋刚进屋没听见妻子的声音,有点奇怪。
“噔噔噔。”小明熙跑到门口接过爸爸的公文包。
“爸爸,妈妈生气呢,你要小心啊。”小姑娘猫着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紧,小声说话的样子像极了接头的地下党。
贺子锋也配合他,小声道,“妈妈生气啦?为什么啊?”
说起这个小姑娘立马皱成了包子脸,“妈妈说你是个大忽悠,把小舅舅忽悠惨了。爸爸小舅舅惨吗?他挺高兴的啊,还带大红花了呢。”
小明熙歪头看着爸爸,一脸的不解。
贺子锋听了“噗嗤”一声笑了。
“对,你小舅舅可高兴了,他去干大事了,能不高兴吗?”贺子锋一本正经的忽悠女儿。
“贺子锋!”林敏早就听到丈夫回来了,一直没见到人就自己到门口来了。一来就听到这家伙死不悔改的忽悠女儿,瞬间怒了。
“小敏。”见妻子粉面含煞,贺子锋站起身讨好的笑笑。“能吃饭了吗,中午没吃多少,还真饿了。”说着还揉了揉肚子。
“先洗手吃饭吧。”林敏瞪了丈夫一眼,女儿面前还是给他留点面子。
饭桌上,小明熙又一次提起小舅舅的事。
“爸爸,小舅舅回不来了吗?”小明熙皱着眉头,有些不舍。
林敏听了女儿的话更是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
“小舅舅去干大事了,等小舅舅做完事就回来了。”贺子锋只能这样简单的解释。
“是什么大事啊,要很久吗?”显然女儿并不买账。
“嗯···”贺子锋思考了一下,“小舅舅去做一个件他应该干的事了。大概要好久吧,不过明熙要是想舅舅了,可以给舅舅写信。”
女儿这个阶段正是爱问问题的时候,贺子锋耐心的回答女儿的问题。
“小舅舅应该干的事?”这个问题超出了她思考能力,不过没关系,她可以问爸爸。
“爸爸,小舅舅应该干的事是什么事啊?”
“小舅舅应该干的事有很多,比如孝敬父母,照顾幼小,但是现在小舅舅正在干的事是最重要的,是去‘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小明熙沉思。“是要保护国家吗?”
“对,是保护我们的国家。这样小明熙就可以安安心心的上学玩耍了。”贺子锋摸了摸女儿的头,“我们明熙真聪明。”
“那我也要保家卫国。”被夸了,小姑娘红着脸道。
“那明熙要好好吃饭,好好学本领,这样,以后就能跟小舅舅一起保家卫国了。”贺子锋鼓励道,上辈子女儿一直想参军,无奈体检没有过关,这辈子要是还有这个想法贺子锋一定支持。
“怎么,送走了小舅子,还要送女儿啊。”林敏见爷俩互动,又忍不住白了丈夫一眼。
“都听你的,听你的,吃饭。”说完贺子锋给妻子夹了块鱼肉。
晚上,卧室,贺子锋使出浑身解数哄媳妇。
“媳妇,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就是”
“就是什么?”林敏眼睛一横。
“就是,就是,爸说先瞒着怕妈知道。”贺子锋立马卖了老丈人,死道友不死贫道。
“瞒着妈,那你瞒我干什么?”说着林敏就更气了,“把我哄的跟个傻子似的,你是不是还在背后笑我呢。”
“没有,绝对没有!”贺子锋就差指天发誓了。
“哼,说别的没有用,这个月零花钱减半,睡沙发去吧。”说着林敏还踢了他一脚。
贺子锋顺势拉着媳妇的脚踝,“别啊,媳妇,我戴罪立功,零花钱上交,就别让我睡沙发了呗。”说着手就不老实起来。
“哼!”林敏低哼一声。
贺子锋一听有门,眼睛一亮扑了上来,身体力行的赎罪。这一晚被里翻红,小两口分外和谐。不过第二天,贺子锋就被通知,媳妇去省城培训半个月,孩子林母暂带,一时间他成了孤家寡人。
妻子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女儿也有人照顾了,贺子锋立马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自打他去年调任市检察院,这还是他手上第一件大案。关于宏远公司的举报这几年一直有,这次是实名举报到了高检,上面很重视要求他们市中级检察院协助。
举报称宏远公司走私,贿赂,用非法手段进行市场竞争,致人残废,而且还有人失踪。
宏远是省城的知名企业,总公司就设在G市,老板周宏远就是G市人,靠倒货起家,后来开了当地第一家五金建材店。现在南省一半以上建筑商的建材都是他的货,可谓是南省建材行业的龙头老大。
这样一家企业的触角已经深入到了方方面面,可以说高检这次下命令查,那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之前郑国强就叮嘱过贺子锋,跟宏远的人打交道要小心,尤其注意自身安全。G市可以说是周宏远的老巢,就算贺子锋在当地有些人脉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
近期案件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正巧,这天贺子锋晚上刚下班 ,就被老爷子一个电话叫了回去。
贺家书房。
“听说你在查宏远的案子?”贺兰章坐在桌子后看着自己的独子。自打妻子去世后这个儿子就跟他不亲近了,分家之后就更生分了,但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贺子锋皱眉,G市的事,自己退二线的老爹竟然能知道,他们院里什么时候成筛子了。
“没有,您怎么听风就是雨。”贺子锋笑道,“宏远啥体量,它的案子还能轮得到我们查。”
“你少跟我打哈哈。”看儿子的样子,贺兰章更加确定了。
“听说你们最近有个学习班,你也不是正经的大学毕业的,正好趁这个机会去学学也好,我也问了你们院长,你手里没什么重要的事,回去准备准备等通知就行了。”
“看您这话说的,这么好的学习机会能轮到我这新人手上么。”贺子锋接着打哈哈。
“这你就不用管了。”贺兰章看着儿子。那双眼虽然浑浊,却仿佛能看透人心。到底是玩了一辈子人心的人,要是原主在这儿指不定就被看穿了,但是贺子锋是谁啊。
就见贺子锋吊儿郎当的窝在椅子里,“我说老爷子,你这么着急踢开我,不是跟你有关系吧?”
见自家老子铁青着脸,贺子锋一点住嘴的眼力见儿都没有,继续欠揍的说:“这要是查了一圈查到了我老子身上,那可够丢人现眼的了。亲儿子把亲老子送进去,这笑话够南省笑几年了吧。”
见贺子锋越说越不正经,贺兰章紧抿着嘴,下颌颤动,猛地抄起桌上的茶杯砸过去。
贺子锋就防着他呢,见老爷子抄起茶杯他就跳了起来。茶杯擦着他的肩膀而过,杯里的水撒了他一肩膀,索幸水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