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瑾已经连续一周都没有在家睡觉,中间有回过来两次拿东西,基本上拿完就走。
感觉人消瘦了一些,每天加班加点的蹲守,人也变得有些憔悴,下巴上冒出一层青色的胡茬。
宋时慕在周末的时候,想着去兴业寺给陆之瑾求平安。
周末人比较多,兴业寺内人来人往,不少年轻人都过来祈福。
宋时慕穿着轻薄的衬衫和宽松的米色休闲裤,鲨鱼夹将头发拢在脑后。
家里的孩子由赵阿姨看着,她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
寺院门口有将近一百阶的青石台阶,走上去,大门两边放着两人高的石狮子。
门边红木上刻着一副对联。
“大慈大悲,到处寻声救苦;若隐若现,随时念彼消愆。”
宋时慕走进去,宽敞的院落里游客众多,不少人插香求佛,跪在拜垫上祈福。
根据苏云容女士的提示,宋时慕走到殿中,右侧有一个挡着帘子的小房间,门外排着队。
工作人员提示,里面是过来讲学的高僧,每天接受开光的数量有限,今日人员已满。
宋时慕拿出陆母给的佛珠,那个和尚认出来后,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原来是苏女士的朋友,请您在此等待,高僧结束后会通知您进去。”
大概半炷香之后,那个小和尚邀请宋时慕进到小房间里,说宏远大师已经等在里面了。
掀开门帘,里面的房间并不是很大,柜子上燃烧着沉香木,一个穿着僧衣的高僧坐在檀木榻上,面目慈和,看不出年纪。
那双眼睛仿佛看尽了世间万物,带着悲悯和通透,俯视每一个进来的人。
宋时慕向对方行了一个礼,坐在了大师的对面,还未等开口,大师那仿佛来自远古的沉重嗓音,便先开了口。
“施主是个有福之人,这一世只要秉持本心,多行善缘,自不必担心日后。”
“多谢大师,但我今天前来,是想为我丈夫祈福。”
大师要了陆之瑾的生辰八字,眉眼放松,淡淡一笑。
“令夫一生也算坦荡顺遂,是个正义之人,虽偶有小的波折,但总体而言,无伤大雅,人生本就不是一帆风顺。”
“但我丈夫是军人,我比较担心他的生命安全。”宋时慕眼里含着担忧。
“既然施主一生为国做贡献,那么国家也会守护他的,这位施主的命格强硬,是可以担得起这大富大贵之人。”
“多谢大师,可否求个平安的什物?”
宋时慕做这些也不过图个心安,不然自己的心总是悬着。
宏远大师每日开光的手串只有二十串,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紫夜佛珠手串递给对方。
宋时慕双手接过,宏远大师却突然颦起眉,仔细看着宋时慕的面目,发出一声疑惑,转而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玉佩送给对方。
“施主眉色阴郁,近几日最好不要出门,这枚玉佩可随时戴在身上。”
宋时慕谢过大师后,想着等陆之瑾什么时候再回来,就把这副手串给他,让他随时揣在兜里。
出来的时候日头正盛,宋时慕用手遮阳,慢慢往停车场走。
停车场人不是很多,宋时慕找到自己的车,抬脚过去,兜里的玉佩忽然掉了出来,砸在青石板路上,一分为二。
宋时慕看着碎掉的玉佩,有些心疼,刚求的怎么就碎掉了,她捡起来想着要不要回去,找宏远大师再求一个。
但是看时间也不早了,陆以柯他们还等在家里,便把碎掉的玉佩揣回兜里,继续去找自己的车。
经过一辆面包车的时候,车门突然打开,一只黝黑有力的胳膊抓住了宋时慕,另一只手拿着手绢捂住她的口鼻。
宋时慕吓了一跳,没想到在寺庙还能发生这样的事。
她剧烈挣扎,但是手绢上的迷药药效快,短短几秒,她就没有了意识,身子一歪,被对方捉回了车上。
这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行驶出停车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身材并不十分高大,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刀疤,从眉头顺着鼻子,一直划到另一半脸的颧骨,狰狞而恐怖。
半长的头发扎在脑后,牙齿黑黄,眼里冒着贪婪的光。
“妈的,蹲了好几天了,终于让我们抓住了!”
“万爷,接下来怎么办?”
那个抓人的黑胖子坐在后座,看着昏迷的宋时慕,吞了吞口水。
“那个陆之瑾毁了咱们的老家,害的我们东躲西藏,老子必须要报这个仇!”
吴永万咬着牙,眼神狠厉,眼里抬着化不开的愤怒和仇恨。
自己赚钱的工具被人毁了,老巢被人捣了,自己像个过街老鼠一样,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这一切都是拜陆之瑾所赐!
他曾是人人敬畏的万二爷,可咽不下这口气!
了解到陆之瑾回到了海市,他们立马偷渡过来。
听说那个冷酷无情的陆之瑾还是个宠妻狂魔,那我就要把你最爱的人,狠狠碾碎在你面前,来报我们的不共戴天之仇!
吴永万恶狠狠的看着宋时慕,嘴角渗人的弯着,像个变态一样恐怖。
— — — —
“夫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赵阿姨做好了饭,看看时间,宋时慕就算去寺庙抄个大悲咒,也该回来了。
打了电话没人接,赵阿姨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毛,在客厅里焦虑的踱步。
陆以柯坐在沙发上,给辰辰冲好奶粉之后,也拿着小手表给妈妈打电话。
打了几个都没有人接通,眼里满是担忧,小卷毛都耷拉下来了。
“可能和大师聊的太投机了,暂时顾不上咱们。”
赵阿姨安慰陆以柯,“柯柯你先吃。”
赵阿姨晚上六点下班,但是因为宋时慕一直没回来,她不放心两个小孩在家,所以一直等在。
直到八点,宋时慕依旧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到后来直接显示关机。
赵阿姨心脏突突直跳,心里担心的紧。
陆以柯不知道是不是小雷达发挥了作用,一直害怕的抱着赵阿姨,眼里水汪汪的。
“不行,得给陆先生打个电话。”
赵阿姨不放心,拿起手机打给陆之瑾。
第一遍没接通,第二遍的时候陆之瑾才接起来,好像是从会议室里出来,背景音有点杂乱。
“怎么了?赵姨。”
沉稳有力的声音让人感觉一瞬间有了主心骨,赵阿姨忙把事情交代了。
“先生,夫人下午去寺庙祈福之后,一直没有回来,打电话提示关机,我担心夫人会出事。”
陆之瑾的心一紧,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机,紧缩的眉头加深。
“什么时候的事?”
“夫人下午一点钟出的门,去的兴业寺。”
“赵姨,你今天先住在我们家,帮我看着点孩子,如果慕慕回来,就给我打个电话,我这面再联系一下其他人。”
“好的,先生你放心。”
陆之瑾迅速做好了安排,忙给宋时慕的朋友打电话,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