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要将功补过,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将袭营的明军尽数留下。
“传令各军,围剿明军!!”
“绝不能放跑一个敌人!!”
乌因城主歇斯底里的喊道。
几名城主深知今天晚上的重要性,所以都亲自披甲上前督战。
看着越来越多的波斯人聚过来。
戚虎面无颜色,只是手中的刀不断地取走近身的敌人性命。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一名年轻的城主厉声下令道。
波斯大军的攻击一波接一波的失利,让他有些难以相信。
明军的数量明显不多。
可是一个个确是那么难杀。
他不明白,难道明军都是长了三头六臂吗。
乌因城主阴沉着脸看着已经快被包围起来的明军,他不明白为什么这股明军还在这里死磕。
明明夜袭已经得手,波斯营寨也被他们焚烧了大半。
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
正常情况下,应该已经撤退了。
可是眼前的明军却没有丝毫撤退的意思,反而再次奋力厮杀。
即使他们战力再强,深陷敌人大营,早晚有力竭之时。
不突围,战死,只是时间问题。
“等等!!”
乌因城主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人会想要白白的牺牲。
明军将自己等人吸引在这里,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么了?”身旁那名年纪大一些的城主开口询问道。
“不对!不对......”,
“不好!!”
“粮仓!”
乌因城主尖叫道。
随后转身看向营寨的后方,看到天空依然黑暗时,让乌因城主长舒一口气。
“快立刻增兵粮仓,不能让任何人靠近粮仓!!”
乌因城主下令道。
在这之前,一支百人的队伍快速到了波斯大军的粮仓位置。
“什么人!!”
粮仓守军大声呵斥道。
“我们是乌因城主派来增加粮仓防御的!”领头人淡定的回答道。
“前面发生什么了?”粮仓守将狐疑的问道。
“敌人夜袭大营。城主担心粮仓被偷袭,特意命我们前来增援。”还是先前的那人回答道。
看着前方营寨火光冲天。
粮仓守将不疑有他,将眼前的援军放了进来。
“到底是什么情况,敌人怎么突然杀了进来。”粮仓守将好奇的询问道。
营寨内的异常他早早就发现了。
可是因为粮仓重地,不能擅动。
也没有人来通报,所以具体的情况他搞不清楚。
“情况就是,放火烧粮!”
刚刚用波斯语熟练回答的人突然拔出刀兵,只见寒光一闪。
粮仓守将身首异处。到死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说波斯语的同僚会突然对自己出手。
“杀!!”
身着波斯将士的明军纷纷向着还在错愕中的波斯军杀去。
“加快速度!!”
两名明军校尉分工明确。
一人率部拖住粮仓守军。
另一人带人放火烧粮。
假冒波斯人靠近粮仓。这也是为什么戚虎让自己军中唯一一个会说波斯语的人来袭击粮仓的原因。
主将突然身死,加上被身着同样衣甲的友军袭击,粮仓守军混乱不已。
就当前方乌因城主下令增援粮仓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后方突然燃起熊熊烈火。
粮仓被明军点燃。
大火直冲云霄。
波斯的粮仓守军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快!快救火!!”
厮杀声,求救声、灭火声。
此起彼伏。
直到再确认火势无法扑灭和阻止后两股明军才开始向外突围。
整个天空在大火的映照下,如同白昼。
几位城主见状傻了眼。
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而正在厮杀的戚虎见状大喜。
随即下令不顾一切的向外突围。
“杀出去!!”
上千名戚家军得令开始且战且退。
“我要他们死!”
“全都得死!!”
“一个不能留!!!”
乌因城主的咆哮声划过天空。
“传令若是敌人跑脱一个。”
“各级将官军法从事!!”
城主们丧失了理智,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将眼前的明军赶尽杀绝。
波斯将士得到死命令,也不敢懈怠,开始不顾一切杀向明军。
“将军,我们掩护你,快撤!!”
面对汹涌而来的敌人,戚虎周围的戚家军将士明白。
今夜想要全部走脱。
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要走一起走!”
戚虎沉声喝道,他怎么可能抛下与自己南征北战近十年的将士。
“将军!大橘为重,达曼港还需要你!”
“定东伯给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我们戚家军从来没有完不成的任务!!”
亲兵们厉声喊道。
戚虎作为戚家军的主将,若是战死在这里。
那将对整个大军的士气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到时候即使今夜行动成功,恐怕也达曼港也守不到援军抵达。
完不成苏定方交给戚家军的任务,这对他们来说比死还难受。
“一定要活着!”
戚虎背对众人,不再言语。
“杀!!”
周围的戚家军见状纷纷转身向着追击而来的敌人杀去。
厮杀声一直持续到清晨。
天亮时分,波斯营寨的上空滚滚烟尘。
粮仓的大火还未完全熄灭。
戚虎返回达曼港明军大营后,等了数个时辰。
出战的两千精锐,回到大营的只有不到五百人。
一千五百名将士沉睡在波斯大营之内。这让戚虎心痛不已。
驻守达曼港的第四十八天。
鏖战一个多月的戚家军已经折损了超过三分之一。
加上大量伤员。
一万戚家军,此时能战的也不过半数。
在这四十八天内,
他们击退了波斯人十几次进攻。
斩首数万,战绩斐然。
第四十九天。
波斯伯爵能达率领八万援军抵达。
只不过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荒唐的一幕。
“这...发生了什么?”能达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被焚烧的波斯营寨。
如果说波斯人是被围攻的一方,他都相信。
超过半数营寨被付之一炬。
很多波斯将士围坐在还未焚烧完毕的营帐旁取暖。
灰头土脸,好像丧家之犬。
乌因等几位城主,垂头丧气的站在能达伯爵面前。
如今,他们已经无力解释。
或者说再多的解释都会被眼前的现实无情的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