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的是,那族人的媳妇儿是个喜欢串串东家,逛逛西家的主,很快,石老五哭得很凄惨的出了村子的事,便在山前村石氏族人中间传开了,而且故事还在不断的发酵之中,更加有血有肉有鼻子有眼起来。
几个年长一些,还算清醒,“怕不是族长不好了吧?”
“也有可能,是那前不久中了风的王氏,有什么不妥了。”
“就他们俩口子整天似仇人的样子,他老五能哭得稀里哗啦的?”
“管他家是哪个呢,我一会儿去看看,你们谁一起?”
说着话的老几位,便都去了石老五家,他们中有的人是惦记着族长之位来的,有的人是本着同族,想来看看能否帮的上忙的,也有的人纯粹是来瞧热闹的。
碾子把院门打开了,族人七嘴八舌的对他问道:“侑子刚才看到你爹出村了,还是哭着的,咋的啦?是不是族长他,不大好了?”
碾子把几人让了进去,“我爷爷今儿一早,摔尿桶上了,人还昏迷着呢。”
他没告诉他们,他娘的事,一是怕他们大嗓门,给王氏听到了,也是心存着一点希望,希望棺材回来后,能将他娘给冲喜冲好了。
“那,碾子啊,我们都去瞅一眼你爷爷,可好?”
碾子点了点头,“你们小点声,别惊着我娘了。”
几位族人自无不应,跟着他来到了石奋的房间里,本想趁着石老五出去了,这会儿光线又好,去翻找看看的胡媚儿,听到这动静,赶忙关上了柜门,小跑到床头,假意在水盆里拧着帕子。
众人进去后,她还如同受惊的小鸟般,扔下手中的帕子,连连后退了几步。
“唉,这一下子倒了两个人,也真苦了你们了,老五娶的小婆娘还不错。我问你啊,你公爹他可有要醒的迹象?”
有人捂着鼻子,状似感叹道,却又暗戳戳的在挑拨着,果然,他话音一落,碾子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胡媚儿如小兔儿般的抬了一下头,那满脸的委屈和小心翼翼,都落到了这些人的眼里,碾子看着她的眼神中,都夹着刀子了。
等那些人回去后,胡媚儿果断的先离开了石奋的房间,只能等到晚上了。
因为石奋跌了一跤,陷入昏迷之中,村里石氏的旁支们,有不少的,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石老五洗漱好,满身疲惫的,很难得的,去了王氏那儿。
他看着面前形如枯槁的女人,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中闪过,他这一生,欠她太多了,坐到床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说些什么。
王氏惊讶的看着他,不知是害怕,还是嫌弃的,往床里边挪了挪,还把披子堆在了身前。
“你来(具)做什么?看我,喜(死)了没有?”
“王氏,我,我就是想到以前,我确实太混账了,你,你别记恨我,我,我,你早些歇着吧,想吃什么就告诉碾子,我给银子让他给你买。”
石老五几乎是奔逃出去的,他比他爹多出来的那点良心,让无法面对王氏,更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