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衙,虎子还是先找了孟县丞,把带来的瓜果蔬菜和鸡鸭鱼肉,给了孟家一半,又在县丞的陪同下,将另一半送到了后衙。
县尊对于他的到来,表现的很是热情,又正是饭点的时候,虎子和县丞就都被留下来了。
在三人相互的推杯换盏中,虎子说明了来意,“若只是让孩子们习文识字,一位秀才公就行了,可徒弟们中,有几个读书的天份很好,他日,倘若只能当一个会一点功夫的莽夫,那就与我们夫妻创立云雁门的初衷相悖了。我俩这不就想到了您二位了,想求着能否帮着找到一位有学识人品的举人老爷,推荐也行啊。”
虎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县尊挼着胡子没吱声,县丞笑道:“闲赋在家的举人,我倒是认识一个,他这个人吧,怎么说呢,学问是不差,但有点儿贪杯好色,怕是不妥当的。要不,我去县学那边问问,看有没有乐意去你那儿的。”
“老孟啊,你觉得那帮眼珠子都长在头顶上的家伙,能舍弃掉体面的县学教习,跟着石老弟去山前村吗?”县尊抿了一口酒,给孟县丞泼了盆冷水。
孟县丞叹了口气,对县尊举起酒杯,“还是大人看的通透,属下自罚一杯。”
“两位大人,咱春和县里要是没有合适的,别处的也行啊。”
“别处?”孟县丞一拍大腿,“隔壁的瞿县里,就有一位姜老先生,那学问可是大得很呐,我小的时候,家父就想让我拜入其门下的,不过后来没能成行。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不知道,这位老爷子可还活着?他的后辈门生中,可有学问不错的?”
虎子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那位姜老爷子,在五年前就驾鹤西游了,他的几个儿子都去了外面当官,还有个学问很好,却屡试不中的门生,就在瞿县县郊开了家规模不算大的书院。”
“要是实在不行,你就去他那儿打听打听,他的师兄弟中,应该会有合适的吧?”
“这倒是可行。”
半晌,只闷头喝酒的县尊,把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看着虎子,认真的问道:“石老弟,你是打算,让那几个徒弟以后走仕途?”
“就看他们能走到哪一步了,文举,武举,商道,还是搏命江湖,都是可以的。我们夫妻就是在他们小的时候,给予最大的帮助,教给他们本领,让他们都能拥有走得更高更远的能力。”虎子没有隐瞒他们俩口子的打算,人活一世,如果连去争上游的想法都没有,那也只能如咸鱼一般的庸庸碌碌的,做一回人了。
县尊听完,严肃的脸上,露出了欣赏又欣慰的笑意,他紧紧的盯着虎子,沉声说道:“我的一位同乡,他曾官拜三品之尊,可前些日子,他得罪了礼部尚书孙维,而孙家身后,是慕王。不得已,只能告老还乡,借以保全自身和儿女。石老弟,他于我亦师亦友,品性学问皆不是普通举人可比的,若他愿意去山前村,你可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