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小哥俩儿忧心满满的,可他们笨重不便的身体,连挪动一下,都不容易。
在汗水的掩护下,两个人都偷偷的哭鼻子了。
又晒了一会儿,老爷子才说了声:“进来吧。”
起初还以为是幻听呢,孙参跑到廊下,“冯家的两位小兄弟,快进来吧。”
如果他俩知道天使是什么样的,大概在他们的眼里,此时孙参身上是长出了翅膀,头顶上顶着光圈的。
笨拙的想爬起身,一旁的青石板在正午的阳光下,烫的真能煎鸡蛋了,两双小肉手就按了一小会儿,就都被烫红了。可这点疼痛,比起之前所承受的,那真的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两个肉墩乖巧的站在孙老爷子面前,“孙爷爷,我俩的毒解了吗?”
“如果是在以前,看到别人在你们面前吃饭,却又不给你们吃一口,会忍得住吗?”老爷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两个小子都懵了,回想着刚才,他们都惊住了,小眯缝眼里都是难以置信,不由得摇摇脑袋,那身肥肉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孙,孙爷爷,我,我以前即使不在饭点的时候,但只要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就会不顾一切的扑过去狂吃,就是天神老爷来了也拦不住的。可,可是,刚刚,那种疯狂的想法没有了。”冯一枫认真的回道。
“是的,孙爷爷,我的感觉也和枫弟一样。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两个的毒已经解了?”
老爷子还是没回答,而是让他俩伸出手来,让他们爷仨个挨个的都把上了一遍脉。
“大部分都排尽了,再喝上一副药,并且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不可动荤腥,才算是真正的好了。”老爷子挼着胡子笑了笑。
狂喜,小哥俩儿笑得看不出来,也蹦不起来,身体便本能的选择了哭泣。
不是哇啦哇啦的扯嗓子,而是压抑抑的呜咽声,似是要哭掉五年来,肉体和精神上所受到的所有折磨和委屈。
铁伯娘和吴婶子把专门给他俩熬的粟米粥,还有一碟凉拌瓜条,端到了堂厅里。
“不是解了毒吗?该高兴才是啊,哭啥呀?饿坏了吧,快过来吃,哦哟,两个大小伙子还眼泪巴拉的,给别人晓得了,该多丢人啦。”
一人拉了一只小肥手,把小哥俩儿按到了凳子上,吴婶子还解下了腰上的围兜,替他们擦了眼泪,掀去了鼻涕。
以往在家里时,他俩但凡有一点点的不如意,那就是一屋子的男男女女的围着,劝慰的话,都是柔声细语的,谁敢这么调侃上怼啊,就连当家人冯乡绅都不可以,更不要说,会直接上手了。不温柔吗?粗鲁吗?可怎么就觉得心里头暖暖的呢?
两个小子几乎齐声说了声:“谢谢奶奶们!”
铁伯娘爱怜的看着他们笑了笑,吴婶子连忙摆手,“这是老婆子我份内的事,当不得谢的,快尝尝这拌瓜条子,这可是刘妈亲自拌的呢。”
低头喝了两口粥,依其言,也都挟了一根瓜条塞到嘴里,小哥俩儿不约而同的停顿了一下,喝粥挟瓜条子的动作,明显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