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外的风雨越来越大了,风声雨声,还有同样被困在这里,那些宾客的嬉闹声,统统糅杂在了一起。听在唐彦的耳朵里,没有半分的惬意和享受,一股烦躁窜到了胸口,可他却不能发泄出来。
风雨突至之前,他就在这个房间里,见了太子的人,对方不仅允诺他日定为严家平反昭雪,还许以了高官厚禄。想到这儿,他的剑眉玩味的往上挑了挑,当时,他并没有拒绝,自然不是因为他觉得太子可靠,而是,他要借用太子的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不只是一句话而已。太子作为当今的长子,可是刚满月之时,便被册封的,即便当初只是为了巩固朝堂,而且他的生母也已过世,可他外家,宣侯府的势力,却不是那个慕家可比的。
斗吧,斗得越凶越好,最好都死绝了!唐彦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的雨幕,他只要活着一天,就会如同大雨天里的狂风一般,誓要将这朝局搅得稀巴烂。
无意识的摸到了腰间的荷包,这荷包是他游学之前,娘亲亲手缝的,上面的山峦是大嫂绣的,那只看着挺像雄鹰的鸟,是妹妹那个淘气包绣的。可她们,唐彦的眼泪滚落了下来,又有人来汇报事情了,为了掩饰掉自己的情绪,他一把推开了窗户,任由雨水打温了他的脸。
随从护卫们领命的鱼贯而出,这些人中,大部分是严家的旧部。他和大哥从小就知道,家里头一直拳养着这些势力,在年节后,离开京都前,他回到了严家的宅子。
曾经精致温馨的家,仅仅因为半年里没有人打理,就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了。他粗略的逛了一下后,便直奔祖父的书房,在一个极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了可以号令这些势力的令符,随后,便来到了此处的雾溪山上。
唐彦这儿,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而在山前村的香椿,正靠坐着打着小呼噜呢。应该是不舒服了,她动了动,一只膀子甩到了虎子身上,吓得虎子一激灵,掀开帐帘,挑亮油灯,见没有异状,将她身上滑落的薄被,又往上搭了搭,方才再次躺下。
次日,太阳出来后,蓄在地面上的水气,在灼烤下,迅速的蒸腾,刚凉爽了一个晚上,便又闷热的不行了。
臭子和吴癞宝早饭都没吃,就去了镇上的纸扎店,到那儿,人家刚好开门,听到要买这么多的明纸,掌柜的亲自跑去库房搬起了货,加上灯笼、蜡烛,少量的油纸伞等等,七七八八的装满了马车和骡车。
家里的人,除了虎子和香椿,还有负责弄吃食的,其他人分成了两拨,那些没破的,却留了水印子的窗户纸,统统都撕掉,换上了新的。折腾了大半天,也才将将弄好了家里的,后坡上的,只能明天继续了。
还有叶二家那边,派人去看了一下,也破损的厉害,倒是叶大家,天热时,扯掉了纸,换上了纱,窗纸是不用换了,可雨水打进了屋里,够叶大嫂收拾两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