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伯娘把头顶在铁老汉的心口上,又哭又笑的,老爷子也不由得红了眼眶,自家的那一对儿女,就是他们老俩口心底最深最痛的伤啊。
“好了好了,老婆子啊,咱得往前看,虎子不就是咱们的另一个孩子吗?还有香椿那个丫头,你心里不也把她当成了小闺女嘛,以后,咱还会有孙子孙女儿呢,咱也能有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啊。”
他安抚着老伴儿,把自己心底的痛苦,给压了下去。
铁伯娘一哭,虎子也想起了铁大哥,鼻头也发酸了。他起身走到他们身边,双手环抱着,把两位老人揽到了怀里。
“伯伯说得对,我和香椿就是你们的小儿子小闺女,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椿儿肚子里可不止一个呢。”
铁伯娘擦去眼泪,激动的问道:“你,你没骗我们吧?”
铁老汉嗔怪道:“你这个老婆子啊,这种事情能乱开玩笑吗?”
“对,对对,可是,丫头这是头胎啊,这个生死难关可不好过啊。”铁伯娘高兴之余,又为香椿担起了心。
虎子将孙老大夫来家里看护香椿的事,告诉了他们,老太太稍微的舒了口气。
洗完碗筷,虎子也说了来大兴镇的第二个目的。
“老婆子啊,咱今天就做个早市吧,把那些卤子都给带上,咱们一起回林家村去。”铁老汉一听,便立刻说道。
“是了,林村长那大儿媳妇的娘家,好像就是养猪的。嘶,养羊的?在林家村里头,那林老赖兄弟俩是不是养了几头羊啊?”铁伯娘瞬间明白了老伴儿的打算。
虎子这是第二次去林家村了,上一次,是铁大哥的丧事办好后,铁老汉的两个堂侄子抢他家家财的时候。
几十年前,老爷子和他的一个堂兄弟,因为家乡遭了灾,结伴逃到了林家村,落了户,娶了妻,有了家。老爷子的儿女先后去世,依旧俗旧例,老俩口百年之后,得由侄子摔盆打幡,那他们的家产基本上也是都留给侄子们的。可这两个堂侄子的吃相太难看了,老俩口都还没死呢,就想把人赶走,霸占家业。
那次,在这位林村长的帮助下,铁家夫妇跟那家人断了亲,卖掉了房子田地,搬到了镇上,又继续干着吃食铺子的营生。
路过酒坊时,虎子拉停了骡车,跳了下去,车厢里的老俩口问道:“咋停啦?”
“伯伯,伯娘,我就是想起当年的事,心里头挺感激林村长的,咱给老爷子再带坛酒过去吧。”
“这孩子大手大脚的,有这些做卤子的菜,够拿得出手的了。”铁伯娘笑着责怪了一句。
“你呀,还没孩子懂人情世故呢。”
老爷子被媳妇儿一瞪,忙怪模怪样的表示他多嘴了,惹得铁伯娘嫌弃的啐了他一口。
他们赶到林村长家时,林家的婆媳正在忙活中饭呢,看着他们又是酒,又是用盆装着的荤菜素菜,林大娘怪不好意思的,又让两个儿媳妇炒了鸡蛋,做了蛋汤。
她自己拉过铁伯娘,“老嫂子啊,你们过来了,哪里用带这些东西啊,生分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