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宿,铺面门前被火烧过的柴火,还都留在那儿,一片狼藉。
天大亮后,铺子的门板上,便贴出了歇业一天的告示,来买糕点的客人,也在旁人的议论声中,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镇上的百姓口耳相传,刚打开铺子,准备正常售卖糕饼的徐氏,也就知晓了葛二去放火烧人,被抓的事了。
她顾不上被吓软的双腿,连铺面的门板也没上,着急忙慌的就跑去了官衙。
镇上的最高长官是石书吏,另有四个衙役和一个文书辅之。
葛徐氏来到官衙门前,就被一个衙役给拦住了,“你这妇人,怎么哪里都闯?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差爷,我,我相公被你们抓来了,那个,他肯定是冤枉的呀。”
“你相公,是何人?既是被抓来的,那定是犯了国法,冤不冤枉的,自有大老爷审判,去去,再闹,连你一块儿关起来。”
“差爷,真的是冤枉的啊,你就让我去见见他可好?”
“嘁,这是什么地方?一个犯人,也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衙役对她翻了个白眼,脸上皆是不屑,而胸前的那只手,却用拇指和食指中指搓了搓,可惜,葛徐氏压根没有看到,也没有想到这些。
这下,这衙役就不只是不屑了,而是不耐,拔出佩刀,就对着徐氏晃了晃,“赶紧离开,要不然,本差手中的刀,可就不客气了。”
徐氏虽有胆害了汪福来,却没胆跟官衙里的人叫板。
失魂落魄的,走到了叶二嫂的香福来门前,她一咬牙,扑到门板上敲了起来。
“红英,红英,开门呐!”
邻里街坊们听到这动静,便都好奇的聚拢了过来。
“这是谁啊?”
“嗳,不会是汪红英她亲娘吧?”
“我认识,我认识,这是葛二他媳妇儿。”
“哟,那不就是汪红英的亲娘。葛二被抓了,她这是来求情的,啧,皮还真厚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像用锋利的刀子,划在了徐氏的身上,逐渐的让她‘衣不蔽体’,赤裸裸的被一刀一刀的‘凌迟’。
而此时,汪红英正由虎子们陪着,正对石书吏陈述着她爹枉死的冤情,并由文书直接书写成了状纸。
“叶二夫人,镇上的案子,都会先上报到县城,按案件的轻重,可由县丞下来审理,也可直接由县太爷升堂判决。你的状纸,本吏先给你递上去,后续的情况,会再通知于你的。”
石书吏说完,对衙役们吩咐道:“去两个人,先将那葛徐氏收押。”
还在铺子这里敲门的徐氏,只一心想救下葛二,即使再难堪,对身后的议论,充耳不闻。
可所谓再而衰,衰而竭,她终是心力交瘁的瘫倒在地上。
不一会儿,奉命而来的两名衙役,也找到了她,“你就是葛徐氏?”
“是,我是。差爷,是不是我家葛二没事儿了?”她眼睛发亮的问道。
“他有事没事儿,差爷不知道,不过,你有事儿了,快起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差爷,我,我就是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事情啊?”
葛徐氏瞬间想到了汪福来,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上,彻底的变得惨白。可她仍不相信,她亲生的女儿,会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将她拖进万丈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