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蛋在虎子的威压下,踩着雪,帮着洗锅洗碗去了,香椿坐到香草身边,脑袋靠在了她的肩上。
“草儿,小哥和锋儿,会没事的吧?我这辈子欠蝶儿的,是怎么都还不清了。”
“二少爷多聪明的一个人呐,他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就能见到了。至于孙少爷,就看严五的能耐了,而蝶儿,不仅你欠她的,我也欠着呢。椿儿,那种地方,我情愿她死了。”
两个人头靠着头,两行清泪,无声的落下,这种不可言状的悲痛,差点儿就要将她俩淹没时,院门又响了起来。
香椿来到廊下,伸手捧了一把雪,往眼睛那里敷了敷,又搓了搓,开口问道:“谁啊?”
“虎子媳妇儿,我是你十七叔。”
“来了,椿儿,你进屋,我来开。”虎子闻声过来。
“十七叔,发生什么事了?看把您给急的。”十七叔吊着左胳膊,大雪天里,额头上都是汗。
“虎子啊,你兄弟媳妇儿难产了,产婆都没辙了,我就是想借你家的骡车,把人拉到镇上的医馆去。”
“十七叔,这么厚的雪,车子根本不好使啊。那大牛在家吗?”虎子将人让进了院子里。
“在,他守着他媳妇儿呢。”
“蛋子,把厨房墙上挂的绳子,都拿过来。”虎子往后院叫了一声,“叔,这样,我和蛋子,还有大牛,咱哥仨,用门板把弟妹给拖过去。”
“哎,好好,我回去下门板去。”十七叔得了主意,就往自己家里跑去。
“您慢着点儿,我们马上就到。”
“虎子哥,发生什么事了?”香椿不放心的掀开门帘,探出头来问道。
“十七叔的儿媳妇难产了,接生婆都没办法了,我和蛋子去帮着大牛,把人拖到医馆去。”
虎子进到屋里找出一块布,撕成几根长条,甩给石蛋两根,“蛋子,像我这样,把裤腿捆上了,不然,走不了几步,雪都跑进鞋里了。”
“你们也要小心啊,把路瞧仔细了,再迈腿。”
香椿香草都是一脸的担忧,今天的天,灰蒙蒙的,云层压的很低,飞扬着的又厚又大的雪花,就像是谁,在头顶上抖落着一条破棉被似的。
“放心吧,我和虎子哥一起呢,不会有事的。草儿,你这会儿也回家去吧,和奶奶一起,把门关好了。”
虎子缠好裤腿,伸手摸了摸香椿的脸,“别担心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兄弟俩安抚好各自的媳妇儿,踩着没过膝盖的雪,去了十七叔家。
帮着把大牛媳妇抬到门板上,用带来的绳子,把人给固定好。又把怀里揣着的两根布条,扔给了大牛,让他把裤腿捆好。
兄弟三个,轮换着拖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在天黑前,终于来到了镇上。
唯一的一家医馆,已经打烊开始上门板了,石蛋气喘吁吁的奔过去,拦住了那个伙计。
“兄弟,你家孙大夫呢?快,救人,救人呐!”
伙计估计见惯了这些,停下手里的动作,把门板搁到旁边,看了一眼外面,“你们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