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虎子和香椿还在呼呼大睡时,那边的香草和石蛋,已经起身去忙活了。
石奶奶从昨天半夜,被孙媳妇敬了茶,她就再没睡得着,天一亮,听到小两口起床的动静,就嚷着吃完早饭,要带孙媳妇,到石蛋爷爷和父母坟头上拜祭。
老人家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可耳明心亮,听着孙媳妇的说话做派,就觉得她孙子是占了大便宜了。又听到石蛋说,虎子那孩子,也娶了妻,还是娶的孙媳妇的娘家妹妹,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两个苦藤上的瓜纽子,终于长大了,该结子了。
卧在虎子怀里的香椿,是被饿醒的,身子动了动,迷糊的睁开眼睛,就与那双虎目看了个对眼,软柔柔的唤了声:“虎子哥。”
虎子的心被撩得麻酥酥的,恨不得将这个小女人,这会儿就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听到她的肚子咕咕叫唤了,心疼的揉揉她的头发,“饿了吧?我去烧早饭,你要是困,再睡会儿。”
虎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快速的翻身下床,套上衣裤就冲去了外面。
不谙人事的香椿,还以为她男人是被尿憋的,在被窝里翻滚了两下,捂嘴偷笑了起来。
太阳升的老高了,光亮透过窗纸,房间里亮堂堂的。香椿抬头打量起,这间卧房,除了一张睡床,还有个比人高一些的衣柜,两只包角的大箱子,放在小矮架上,窗户下是张梳妆台。看成色,应该都是新盖了房子后,重新置办起来的。
伸了伸懒腰,香椿不舍的离开了温暖的被窝,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
这是个有东西厢的小院子,院子里光秃秃的,还没有花木,循着声响,她顺着主屋和东厢中间的石板路,来到了后院。东北角上有两间房子,东边的那间,应该是厨房,靠着廊子,还搭了个棚子,棚子下面,有一口水井。而西北角上,一眼看去,是牲口棚子,和堆柴火的地方。
“虎子哥,我想方便,快憋不住了。”香椿觉得自己的肚子快爆开了,只得伸头,跟在烧火的虎子说了句。
“你个小傻瓜,也不早点讲,脸都憋红了,快,我领你去茅房。”
石虎子牵着香椿的小手,把她带到西北角上,“啰,茅房就在牲口棚子的最里面,你快去吧,小心点儿。”
吃完早饭,石虎子用剪刀剪了两刀纸钱,又备了香烛,拎了一盒昨天买的点心,两囗子去了后山坡上的茔地。
石虎子在两座大坟包前,摆上香烛和点心,跪了下来:“爷爷奶奶,爹,娘,我成亲了,这就是我媳妇儿香椿。”
香椿跟着也跪了下来:“爷爷奶奶,爹,娘,我是虎子哥的媳妇儿,我叫香椿,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们放心吧。”
回家的路上,碰上了几个,搭帮上山打柴的乡邻。
几个汉子本能的让了让,只有十七叔,笑呵呵的打了声招呼:“虎子啊,这会儿,怎么来茔地了?”
“十七叔,您打柴去啊?带我媳妇来祭拜一下。”石虎子表现得不算热络,但眼角挂着笑意,香椿停下来,对那十七叔,盈盈的一拜,但并未多言。
“好,好啊,七哥也该放下心来了,虎子,好好的过日子,争取明年生个大胖小子。”
十七叔拎着柴刀,和那几个人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