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南意的记忆里,陆允锦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他虽然也曾经问过“东方逸有这么好吗”的问题,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带着些许的愤怒,带着些许的疑惑,带着些许的不甘,带着些许的嫉妒,带着些许的......委屈。
沈南意眨了眨眼,心中有了猜测,她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开心我提东方逸啊。”
男人沉默了一下,他垂眸盯着被自己咬的地方看,白皙娇嫩的皮肤上已经留了一道咬痕。
四周泛着粉红,被他吸吮出来的,像盛开的花朵。
陆允锦的眸子暗了暗,他想要留下更多。
似乎又是觉得自己咬疼了她,陆允锦一点点舔舐着那处,漆黑的眸子泛着点点委屈,“因为不喜欢。”
声音很轻,可能是沈南意听得很清楚,她抿了抿唇,又问道:“那......为什么不喜欢。”
这一次陆允锦没有再沉默,似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咬紧了后槽牙,“因为你对他有好感。”
肩膀上传来的触感温热,湿润,还有点痒。
密密麻麻传进沈南意的四肢百骸,像是点燃了一层火焰,泛起热意。
她忽地笑了下,像是调侃,“没想到我们的皇帝陛下也会吃醋啊。”
陆允锦像是被踩了尾巴,眸色凶狠,抱紧沈南意,执拗地又说了一句,“以后不许再提东方逸。”
沈南意哑然失笑,“知道了。”
她眨了眨眼看着陆允锦的肩膀,瓮声瓮气道:“但是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放。”陆允锦抱住沈南意,闭上眼道:“休息一下。”
沈南意还想说什么,可耳边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抬头一看,男人已经闭上双眼,看样子好像睡着了。
从下而上的角度,沈南意只觉得,这人的睫毛看起来好像更长了,细密的像一把小扇子,还很卷翘。
沈南意撇了撇嘴,伸出手指量了量,又比了比自己的睫毛。
[什么啊,我的睫毛居然还比他的短,作为书中的第一美女,不能忍,简直不能忍!
要不然那把剪刀把它剪短一点好了。
还是算了,万一我一个手抖剪毁了那可太丑了,污得还是我自己的眼睛。]
昏昏欲睡的陆允锦听着她心里的碎碎念,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睡意却更浓了。
......
地牢,
这是一个任何人都不想进来的地方,这里又脏又臭,充斥着死寂和血腥,寒冷和恐惧时刻围绕在人们的心中。
因为在这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不知道未来的命运如何,更不知道哪一刻自己就会掉了这项上人头。
“爹,娘,求求你们了,想想办法吧,儿子......儿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呜呜呜。”之前还那样嚣张的邹家慎此刻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仿佛要被这地方给折磨疯了。
邹父邹母也不复在沈府大闹时的样子,现在灰头土脸,头发凌乱。
邹父看着邹家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怒从心来,“滚,你个没出息的蠢货,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怪的了谁!当初我便告诉你了,这不同你祖母那儿,达官贵人多的是,更何况......”
邹父起的站起来,甚至想过去给邹家慎一脚,奈何三人是关在相邻的两个牢房,木桩子挡着,他根本过不去。
只能气冲冲地踹了一下木桩,咬牙切齿道:“你是真胆大啊,我就是怕你乱招惹人,才配了小厮给你,你倒好,一句话不听。
你是真能作死啊,沈家女儿你也敢动,那是当今贵妃,还敢让人打当今皇上!你这么能,你现在惹了祸来求老子作甚!
还害得我和你娘也关在这破地方!”
他眉头紧锁,显然是在担忧什么。
而邹母看着小儿子瑟瑟发抖的样子,心疼得紧,看了眼自家老爷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色,又有点害怕,只能小声道:“老爷,慎儿他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别骂他了。”
“不骂他,他知道这下耽误了我们多大的事吗!”邹父简直气得想吐血了,在牢里转来转去,压低了些声音,“我们被关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形。”
他猛地又蹲下身,靠近邹母急得拍手,“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上面吩咐下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我们邹家就完了!”
他们之所以敢无所畏惧地去闯沈府不也就是因着那层打算吗!
邹母闻言也担心不已,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不再说什么,她慌乱地转着眼睛,想起什么希冀道:“没事的,欢儿他们会想办法应对的,而......”
她咽了咽口水,方才还惧怕的脸上突然闪过几分狠厉和兴奋,“而且陛下不是也在景州吗,说不定这一次瘟疫他......”
她没敢继续说下去,而是转了话题,“到时候再求那些人保我们放我们出去,也未尝不可啊。”
邹父一想,叹息一声闭了闭眼,“现如此,只能这样期望了。”
毕竟景州知府之所以现在都还没有管他们,不就是因为瘟疫一事还没有解决吗,那样的话说不定一切都还有希望。
可他们并不知道,此刻外面已经有了解毒药方,并且也发现,其中需要的一味药,居然全城都没有售卖。
陆允锦自然就已经怀疑到了景州最大的药材世家邹家的头上。
听到这个消息,沈南意也反应过来,这场瘟疫恐怕并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邹家控制药物,就是想要让景州的百姓伤亡。
而百姓一旦伤亡会发生什么呢。
倘若朝廷找不出解决的办法,那百姓就会对朝廷失望,从而就会演变成......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