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看着猫烨那套制服上奇形怪状的补丁,苟小财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
“干爹的针线活没得说,能把撕口绣成如此精致的蜈蚣图案,佩服,厉害,真棒!”
打量着安定手里的火龙鞭,苟小财言不由衷的挑起了大拇指。
“呵呵,还是小财懂事,不枉干爹熬油点灯的缝补衣服,不像某人,没心没肺。”
“对,对,干爹说得太对了。”
呵~
猫烨觉得,与其看二人的双簧,不如回家睡大觉来得自在。
忘了,宅子被烧了。
这时,安定收起了马鞭,笑呵呵的说道:“尽管这次行动有些不尽人意,但结果还算不错,我准备在局里开个表彰大会,顺便也总结一下经验,你们两个准备一下。”
猫烨摆手道:“表彰大会什么的就算了,有没有什么奖励?”
“额,你们先聊,我去倒茶。”苟小财很自觉的离了座。
猫烨眉头一挑,这家伙,转性了?
以往这时候不是挺积极的嘛。
“奖励肯定是有的,每人大红花一朵,奖状一张,获奖感言一次,合影一张......”
“等等!”猫烨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大红花,奖状,发言?
什么鬼!
“没奖金吗?”
这句话也是苟小财最关心的,至于结果,他昨天就领教过了。
“没有。”安定回答的很干脆。
“不过,我可以特例允许你和小财戴着大红花巡街一圈,让附近的百姓一睹你们的风采,这可是至高无上的光荣,是你们的荣誉!”
老狐狸啊!
没奖金也就算了,还要戴着红花巡街,确定不是游街示众?
算了,安老爷的抠搜,他又不是没领教过,一旦认真,吃亏的还是自己。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中午的表彰大会?”
“没心情。”
“戴红花巡街?”
“我宁愿穿你的手工制服!”
“呵呵,有觉悟,就这么定了。”
安定呵呵一笑,猫烨......握草!
老家伙是故意的。
“还有件事。”
“喂,够了,别得寸进尺。”猫烨觉得自己要爆了。
“我还没听你汇报斩尾行动的详细经过,这是安保局的规定,也是每位藩警必须服从的规章制度。”
“苟二,倒茶,我要浓茶,来根烟!”猫烨穿着破烂的病号服重重往椅子上一坐。
心情真不爽啊!
......
一上午的时间,苟小财鞍前马后的照顾着,又是倒茶又是递水,又是递烟又是倒烟灰。
忙到后面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为毛拿自己的烟发呢?
掐灭烟头,安定皱着眉头,手指有节奏的敲响着桌面。
尽管之前他已经听过苟小财和刁晶晶的汇报,但是当猫烨亲口讲述之后,安定还是听了个心惊肉跳,也更能体会出其中的艰险和复杂。
荒古囚阖,荒尊,灰巢......
一次斩尾行动,竟然牵扯出了如此多的秘密,而且安定能断定,现在浮现在眼前的只是冰山一角,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将是多么的庞大和可怕。
沉默,依旧是沉默。
看似繁多的线索,却难以找到破案的真正头绪。
侯德仁死了,隼也死了,荒古囚阖消失了......
所有最直接的线索都断了。
间接的线索......
半晌,安定开口问道:“谈谈你的想法吧?”
猫烨点点头,“首先是盐庄二当家的死因。”
“据侯德仁交代,是因为隼的命令,他把药丸喂给了红獒,这才发生了后来的惨案,但这件案子有一个最大的疑惑,隼为何要处心积虑的谋害二当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次,裂天山事件后,在张老汉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让他隐匿身份,甘愿替灰巢办事,充当运尸人,这一点必须弄清楚。”
“还有,当年发生在荒庙的悬案,现在看来是灰巢为了隐藏荒古囚阖而故意犯下的恶行,但这里面会不会还有什么蛛丝马迹是我们没有发现的?”
“至于其他想法,譬如郑屠户和他媳妇,刀疤,猴子,三毛君子等案件......”
说到这,猫烨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隐晦的眼神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有什么想法尽管开口,经历过战争的洗礼,这点承受能力我还是有的。”
安定平静的话声让猫烨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张老汉的身份是灰巢的运尸人,字面理解,运送的是尸体,但如今看来,灰巢已经不需要运尸人了,不,也许是超出了尸体的范畴。”
安定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
“之前的案件我还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但是发生在张老汉身上的变故,却让我意识到了这一点,特别是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了侯德仁身上,更不用说隼和荒尊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灰巢已经掌握了如何有效的利用荒灵控制人类,而且还在快速的进步着。”
“以前他们试验的对象仅仅只是尸体,而现在,是活人。”
嘶~
安定倒吸一口凉气,神色为之大变。
“你能确定吗?”
“不需要确定,张老汉和侯德仁就是最好的例子,还有,隼和荒尊也同样如此。”
......
做完报告,安定急匆匆的走了,以往跟随左右的警卫小二却没离开,盯贼似的目送着猫烨和苟小财离去,之后把大门一关,站岗。
这般恪尽职守也没谁了,害得想摸点东西的两人根本无从下手。
离着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二人回了特殊行动组的办公室。
开门的瞬间,久违的粉色带着柔美的色泽引入眼帘,落地大钟均匀的节奏声徘徊在办公室里,其他都没变,却多出了一个人。
苟小强。
“我说话算数,二十枚银币,收好。”
巴掌往桌上一拍,发出了金属的脆音,二十枚大银币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差点亮瞎苟小财的双眼。
“谢了。”
猫烨微微一笑,这恐怕是今天唯一令他开心的事了。
正往外走的苟小强微微一顿,“应该是我谢你,替那些兄弟们谢你,仅此而已。”
说完,昂首阔步离开了办公室。
猫烨耸耸肩,没礼貌的家伙,有这么表达谢意的嘛?不过无所谓,银币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算起来,还有一位没有兑现承诺。
“咋回事?小气吝啬的大狗子怎么会给你钱?”苟小财除了羡慕,更多的则是疑惑。
“私活的报酬,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喂,那可是二十枚硬币,生活的小祖宗!
“啥私活,有我的份吗?”苟小财追问。
“这回没有,下回再说。”猫烨摇了摇头。
“我们可是兄弟,不用这么绝情吧?”
“亲兄弟明算账。”
“算啥账?”
“我房子被烧了,二十银币肯定修不好,你是我兄弟的话,填补点?”
额......
苟小财嘴角一抽,见过精明的,没见过这么鸡贼的,过分了哦!
其实,看在对方这几天没日没夜照顾自己的份上,猫烨也想表示一下,关键是钱不趁手。
祖屋被烧,损失巨大,所以,就酱吧。
中午饭是在食堂吃的,吃得挺沉闷,没办法,一想到房子的事,猫烨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苟小财嘴碎,见谁都能唠俩句,一来二去,吃饭的藩警都知道了猫宅被烧的事情。
唐师傅默默给猫烨加了两个荷包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节哀。”
“节哀。”
唐师傅身后,一群大师傅和小徒弟恭敬的鞠了个躬。
送殡还是吊唁?
节你姥姥的哀啊!
“猫队,钱我们没有,但有把子力气,需要帮忙知会一声,大伙都去。”
有人带头,其他警员纷纷表态。
猫烨微微点头以示谢意,可能的话,他只想要钱,不想要劳工。
尽管这些劳工不用给工钱,但怎么的都要管饭不是?
还是钱重要。
“猫仔,咱屋的框架还在,翻新就成,这么算来,钱多有钱多的办法,钱少有钱少的门道。”
苟小财划拉着饭菜,边吃边说,牙缝里还塞着半截韭菜。
“说来听听?”
“局里的废报纸多,可以用来贴墙封窗,再弄些松毛来铺地,新鲜翠绿还好闻,家具什么的,我记得局里有些旧货......”
“喂,我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