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黑非白谓之灰。
相传太古之初,混沌之态,大荒之岁,便是灰色的形态。
灰巢,这个来历不明的组织,令猫烨很是在意,如此名称,他知道,恐怕不只是有点意思那么简单了。
不过让他更在意的则是,张老汉!
令人不解的是,一个普喜欢练体操,讹点小钱的老汉,怎么会和灰巢有瓜葛?
莫非这里面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惜,消息到这儿就断了,之后不论他怎么追问,刘强飞就一个动作,摇大头。
......
“二爷,我说你的上司是不是傲了点,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便这么走了?”抿口香茶,刘强飞似有不满的发了句牢骚。
傲?
苟小财微微一笑,兄弟,那不叫傲,那叫狡猾狡猾滴,待会儿你就知道咯!
“胖墩,你先坐一会儿,我放点水。”借故,苟小财尿遁去也。
“喝茶利尿,二爷自便。”不知情的刘强飞乐呵呵的翘腿喝茶,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
一首小曲刚刚哼完,茶楼的伙计上来了,“客官,是现在结账呢还是待会儿买单?”
“啥?”
刘强飞瞪着满眼的问号有些反应不过来,片刻过后......
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人下了套,还是双套!
接过账单一看,刘强飞能把账单捏出水花花。
好你个狗崽崽,好你个猫崽崽,玩神仙跳是吧?老子祝你们不孕不育,百子千孙!
......
角落里,会面的二人悄悄咪咪咬耳朵。
“猫仔,二爷的尿遁如何?”
“一般般,就是损了点,你说胖墩会不会......”
“管他呢,谁叫他贪心来着?何况,咱不是穷嘛。”
“你也穷?”
“额,谁家没点糟心事,对吧?”
“可是以后如果还要打听消息的话......”
“有我在,没啥大不了的。”
“好吧!”猫烨点点头,其实他不想赖账,但现实如此,身上没钱,说破大天也没用。
“还有一件事,尽快找出张老汉的下落,刻不容缓。”
......
哐,哐,哐!
猫烨揉着眼睛被砸门声吵醒,昨儿个忙了一天,下午他还专门去拜访了一下张老汉的左邻右舍,之后按照线索奔走东西,可依旧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
晚上,不出意外,跟俩黑黄畜生搏斗了半夜,最后在疲惫的状态中酣然入睡。
正梦见鞭抽小二黑,脚踢小野奴,笑迎生财鼠之际,砸门声来了......
猫烨打了个哈欠,一大早的是谁?
安生觉都不让人睡了。
哐,哐,轰隆!
猫烨眼皮一抽,我去,门板倒了?
来到院中一看,果然如此,老朽的院门终于撑不住雨点般的重锤,悲壮躺地。
门板旁,苟小财面色尬尬的不只是该笑还是该哭。
“狗二,拿门板出气,能耐了?”
阴恻恻的话声让苟小财不知所措了起来,不过理由还是要说明一下。
“我也没想到你家门板这么脆弱......”
猫烨眼神冷冷的,想玩不知者无罪?
没门!
“我告诉你,这可是猫家祖传的门板,历史悠久,底蕴深厚,传承着猫家代代的精神,没十块银币下不来。”
苟小财想吐血,你妹的历史、底蕴、精神,想讹人明说,反正二爷......
“没钱!”
俩字,说得好理直气壮,猫烨笑了,“知道什么叫父债子还,赌债肉偿吗?”
“打住,我来找你是有急事。”苟小财不笨,如果不把这茬揭过去,皮肉的受苦。
他这一说,猫烨果然没动手,“有张老汉的消息了?”
“跟张老汉没关系,是花婶家......”
“花婶家出了命案!”
“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猫烨呆愣在地。
“别愣着了,赶紧去案发现场。”苟小财说完就跑,没等出了院门,身后猫烨轻声慢语着,“门板咋算?”
欠条一张,手印一个,签上大名,猫烨满意的放进了生铁大柜。
“记着要还。”出门的时候,猫烨格外提醒了一句。
苟小财闷声哼哼,斜眼一瞅那大柜,好大好重好黑,下回,二爷请你吃开门羹。
......
路上,二人脚底生风跑了个快,刮得老汉双眼眯缝,吹得姑娘压裙遮羞,引来糙汉粗语连连。
苟小财真不白给,脑门上两片瓦一扇一晃,吃着猫烨的脚底灰紧跟不舍。
猫烨有点吃惊,尽管早在第一次动手的时候他就看出对方是个练家子,但想不到耐力居然不错。
全面评价一下,路子野了点,招式散了些,力量差了点......
有瑕疵,但勉强合格。
就不知是哪位野路子的大师傅交出来的......
“到了!”
花婶家的外面和昨天一样,黑压压围着不少的老百姓,不过有藩警在维持秩序,起码场面没昨天那么混乱。
分开人群,猫烨直接进了院,抬头一看,苟小强高大的身影矗立当场,正指挥着手下忙忙碌碌。
“苟队,今儿个来得挺早嘛!”猫烨吆喝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苟小强鼻子一哼,“叫我强队或是强哥。”
“是啦,苟队。”
“呸,猫崽子。”
“无脑大白菜。”
“小银魔。”
“无脑大白熊。”
......
二人口水的干架,别看干得凶,但谁也没闲着,抽空,苟小强继续指挥现场,猫烨则目光敏锐的察看着院里的情况。
苟小财没进院,而是站在人群里东问问西掰掰,这是猫烨交代给他的任务,让他尽可能收集一些有用的线索。
苟小财乐得这么做,起码比对着亲哥的那张黑脸要好。
察看了一圈院子,猫烨不接着怼了,转身说道:“把你的人从屋里叫出来,顺便,把现场笔录留下来。”
苟小强一听就火了,“好大的口气,你算哪根葱白蒜头?”
猫烨掏出小本本,晃了晃,“这是特殊顾问的权力,不服找老安说去。”
“你......”
苟小强翻起了牛眼,干活的自己来,便宜的对方捡,还有个干爹在上面压着。
憋,实在是憋。
闷,实在是闷。
关键是没地说理去,比憋尿还恼火。
把笔录重重拍在猫烨手中后,苟小强大手一挥,“兄弟们,撤!”
来时威风,去时雄壮,作为维护楚城治安的藩警大队,必须要有这个气势。
“等等。”
一句话,苟小强原地转圈,把脸又对了回来。
“没让你们回去,去外面维持现场秩序,等我看完现场,后面的干活你们接着来。”
猫烨进了屋,苟小强全身厉抖,眼珠爬血丝,一群手下......
咳,全当没看见,免得遭罪。
屋内,猫烨盯着房梁上挂着的尸体,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郑屠户家的惨案......
又是个屠娘?
不对,手法不同,尸体是被铁钩刺穿背部挂在了房梁上,而且胸口的位置,有着一处狰狞的血窟窿。
血水已经干涸,颜色发暗发黑,跟腐坏的血旺一样,散发出了熏人的臭气。
猫烨翻看了一下笔录......
杨新,绰号鼻毛。
这绰号......
猫烨抬头看了看,别说,鼻毛真多,黑乎乎的像野草。
无业混混,黑君帮小贼......
快速翻阅后,猫烨合上了笔录,随后仔细检查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
看着手上的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皮肤,猫烨眉头紧锁,颜色灰白,上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细小鳞片......
嗅了嗅味道,腥味似乎变浓了少许,至于消毒水的味道,很淡,几乎到了无法分辨的地步。
第二块皮肤......
猫烨脸色发沉,他意识到案件远比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